我正聽得驚心動魄,宿管阿姨忽然頓住了,眼神直直落在我的身後。
我被嚇得不輕,連忙問她怎麼了,誰知連問幾聲都沒有反應。
戰戰兢兢回頭,身後空蕩蕩並無一物啊,這會兒宿管阿姨微微歎氣,好像緩過來了。
“你,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啊,隻是思維習慣性停歇罷了,唉,上了年紀可比不得你們年輕人呢。”
我有點哭笑不得,媽啊,還嚇得我不輕呢。
“否則什麼,你倒是說啊。”
“喔喔,不能空鋪,隻要有學生死去,馬上安排新人入住,否則空下來的鋪位會收留主人的亡靈,在學校徘徊,永遠不走。”
聽上去有點悚然,沒想到我們這間居然是至陰寢室,難怪不得一直出幺蛾子呢,就沒清靜的時候。
“不對啊,那些學生誰不知道死了人啊,還會住進來,睡死人的鋪位?”
我的眼睛瞪大了,露出驚訝的神情,除非是傻子,要不就是腦子進水了。
“給錢呢,恩威並施呢。”
我一下被哽住了,的確有錢能使鬼推磨,學校貧困生一大把,為了錢總有人不忌諱這些的。
鋪好床我送她出門,剛跨出門,她忽然轉身看著我。
“那張x光片發生異變了,你得儘快找到你的朋友,否則凶多吉少。”
我一拍腦門這才想起小曲姐受傷住院的事兒,她不提的話還早被我拋到腦後了,不行,這事兒得儘快找卓司翰商量。
於是我叫宿管阿姨還那張x光片,想拿去給卓司翰看看,誰知她馬上就翻臉了,說送人的東西哪有再要回去的道理。
氣得我直跺腳,她趁機溜得無影無蹤了。
這會兒我再也無心睡了,記掛著小曲姐,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卓司翰然後趕到醫院裡。
小曲姐捧著薯片在看電視,情緒倒也還算穩定,看見我來了先是一笑,接著看見身後的卓司翰臉頓時拉長了。
“你們這麼晚來乾什麼,我要休息了。”
卓司翰沒有理會,徑直捏住了她的小腿,她頓時發出誇張的嚎叫聲,引得旁人紛紛側目。
她使勁推著那隻手,不過卻推不動,直到卓司翰冷哼一聲放開然後拉著我揚長而去。
我一路掙紮著,說彆急著走啊,我還沒來得及和小曲姐說話呢,你這是怎麼了。
走到醫院門口,終於他放開了我,臉上全是憤怒的神情。
那是,一種我從沒見過,似乎分分鐘就能吞噬掉我的神情。
我有點怕了,接著心裡湧上來委屈和酸楚,我蹲下身小聲啜泣著。
本來我以為他會哄我,但是沒有,他隻是靜靜看著,任我哭,任我宣泄著。
終於,我哭累了,胡亂抹了一把淚水,轉身想走。
下一秒我落在了一個懷抱裡,他的氣息有點不穩,沙啞著說你,你這小東西,到底要給我闖多少禍,我該拿你怎麼辦?
我僵住了,他的聲調裡透著無儘的孤苦,還有無助,這是我從沒見過的卓司翰的另一麵。
心一下就軟了,我抱住了他,問他到底怎麼了?這情緒來的好奇怪啊。
他緊緊抱著我,不言不語,良久他支起身子,神情看似恢複了平靜。
“小曲,你不能再接觸了,她沾染了人類大量的氣息,馬上會發生異變了。”
我啊了一聲連忙問怎麼了,到底怎麼回事?
“我摸到了她的小腿骨,已經沒有魂了,也不知她到底接觸了什麼玩意兒,總之這件事凶險異常,你不準再參與了。”
“可是,小曲姐還叫我籌集手術費呢,要兩萬……”
“傻瓜,你還沒明白嗎,她的症結不在腿上,而在腿骨魂上,一般醫學怎麼可能治得好。”
我忽然想起了那張x光片,連忙問他是不是小腿刻字,他點頭說是,這是很古老的一種蠱術,幾乎失傳了,沒想到今兒算是見識了。
“總之你不能管,這件事搞不好會讓你萬劫不複,我不能讓你冒險。”
“那你會幫她嗎?”
“我會儘快送她走!”
“不行!當年是我對不起小曲姐,害她夭折早亡的,我答應了要讓她體驗人世間的美好,不能說話不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