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沈家,蔣大嬸隻說蔣一月把飯吃了,讓她謝謝躍清。
杜躍清知道蔣一月不說自己壞話就好了,哪裡還會謝她,也不說破,隻道吃了就好。
大夥吃了飯後,收拾院子,燒水,忙了一下午。
杜躍清給工人買肉做飯的事很快在村子裡傳開,第二天郭春生便早早的來了,仗著自己是春生哥,東逛西走,指揮工人乾活,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老板。
到了中午,理所應當的留下吃飯,不但自己吃了一碗肉,還盛了一碗送回家去給他媳婦。
嶽紅運和蔣大嬸心裡有氣,嫌郭春生臉皮厚,也隻能看在他是沈敬的春生哥麵子上忍耐著。
工人感激老板和氣,做的飯食好,儘心儘力,一直乾到天黑透了才散。
杜躍清將中午剩下的飯菜熱了熱和沈敬吃飯。就在兩人住的木棚外放了桌子,點了一盞燈,正好是四月,夜裡天氣清爽,白日裡的勞累也去了一半。
兩人正吃飯,郭春生和趙蓮花便來了。
趙蓮花在院子裡溜達了一圈,嘖嘖羨慕的說,“這都是紅磚啊,一點土坯都沒有,咱們老二可真是出息了。”
說完又故意大聲喊說,“當家的,沈敬這蓋房子,就是咱們自己蓋房子一樣。他就你這麼一個春生哥,你什麼事都給看好了,這采買的事也得咱們自己掌握著,彆讓外人撈了好處去。”
“是,我都看著呢,以後我天天來盯著。”郭春生道。
杜躍清和沈敬兩人自顧吃飯,誰也沒搭腔。
趙蓮花自己找了個板凳坐下,笑說,“沈敬,躍清,上次的事嫂子一直沒來解釋,其實嫂子也是冤枉的,我不過回娘家多嘴說了一句你們買翻土機了,
本來覺得我兄弟有出息了是件驕傲的事,不曾想我那兩個潑皮哥哥竟然起了歪心思,半夜裡來偷翻土機,實在丟人。事後我還賠了他們一人二十兩錢,你說我冤不冤?”
杜躍清給沈敬又盛了一碗飯,溫聲說,“老公,你今天累了一天,多吃點。”
隨後才笑說,“嫂子這事正好也給我們提了個醒,這院牆矮就是愛招賊,外賊招不了,也招家賊,所以我和老公才決定蓋房子,免得有些人心裡還惦記著。”
趙蓮花訕訕一笑,臉上燒熱,忙轉移了話題,“咱們家現在蓋房子,沈敬的父母又沒有消息,隻有你春生哥是自己人,家裡的活先放下,讓他來幫著監工。
這活雖然繁瑣又累心,但誰叫咱們是自己人呢,工錢也不必多了,就和那些大工一樣就行。”
杜躍清冷笑,終於說到點子上了。
郭春生走過來,故意斥說,“要什麼錢,都是親兄弟,我幫忙不是應該的。”
趙蓮花擺出一副為難的樣子,“是應該的。可是咱們家現在實在是窮的揭不開鍋了,錢都賠給了我那兩個不說理的嫂子,還拉了饑荒,你本來可以給人家乾活掙錢養活一家子,
現在來幫沈敬了,家裡也得吃飯啊。再說,沈敬請了那麼多工人,還差你一個人的工錢,他就算不給誰,也得給你這當哥的啊,你要是不要,才是陷沈敬於不義。”
郭春生悶/哼了一聲沒說話。
杜躍清心裡冷笑,沈敬這春生哥從來都沒出去打過工,整天懶在家裡,連牆外的草都懶得除一下,否則也不會把日子過成那樣。
沈敬把碗放在桌子上,抬頭說,“嫂子不必為難。我這裡請的人手夠,裡外有趙大叔幫忙看著,不會有差錯,明天便讓春生哥不用來了。”
“這是什麼話?趙大叔畢竟是外人,怎麼比得上咱們自己人?”趙蓮花忙道。
杜躍清歎了一聲,“可是嫂子,我們蓋房子錢緊,每一毛錢都算的精細。這給工人的錢都是按人頭合計好的,
多一個人都沒多餘的錢給,就連趙大叔過來幫忙也是不要工錢的,春生哥要是過來,我們實在是沒錢給。”
趙蓮花臉色黑了黑,強忍著,擠出一抹笑,“有那麼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