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來的時候,鬱卿還在院子裡修剪著他的花苗,我也隻是打了聲招呼,說我就出去一會兒,很快回來,並沒有跟他說我是去乾什麼的,因為我感覺這些並沒有必要交代,又不是乾壞事,不是嗎?
“我怎麼來了?你說呢?”鬱卿鬆開了手,走到我身邊,摟住我,道,“當然是找自己老婆來了,還有……來找你算算賬……”
“嗬嗬嗬……”肖錦忝笑了笑,道,“我突然想起來,好像還有事情要忙,你們倆個聊,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不去現場了?”我看著他道。
“去……”肖錦忝看著我,然後又看向鬱卿,道,“去得了嗎?”
我看了看鬱卿,他溫柔地笑著,可肖錦忝眼裡卻是滿滿的畏懼,我戳戳鬱卿的手臂,示意他稍微收斂著點。
“你怕什麼?他又不會把你吃了……”說好走就走,這天氣也熱起來了,早點辦完,早點好休息呢,“前麵帶路!”
“Yes,sir!哦,不對,是yes,mandan!”
……
因為殺人分屍案,小區裡安靜了很多,雖然說凶手已經找到,但他們心裡還是留有很大的惶恐。
肖錦忝給站崗的警衛打了個招呼,便帶著我們進了男人的房子。
剛一打開門,一股腐臭味就迎麵撲來,直直地往我鼻腔裡鑽,讓我不禁皺了皺,屏住了呼吸。
黑色的鬼氣鑽出門縫,從臥室的方向彌散而來……
“我那天看見……”肖錦忝躲在我和鬱卿後麵,小聲地道,“那個女人就坐在床上,她抓著那個男人的手,使勁地往男人嘴裡塞著碎屍肉,搞得我都要惡心吐了……我叔說了,看見這些東西,絕對不能與他們對視,不然他們會拉上我的,所以我就馬上跑了,也不知道她現在還在不在裡麵呢……”
肖錦忝這話還沒說完,鬱卿暗自動用魂力推開了門。
女人正坐在床上,低著頭不知道在做什麼,門被推開,她便立馬抬起頭來,而此時肖錦忝又恰好往裡麵看去。
“完,完了……”肖錦忝麵容苦笑,“我們對視了!啊啊啊,啊,我不要跟她走,彆啊……”他立馬抱住鬱卿,躲在他身後。
女人一臉茫然,然後又低下頭去,做著手頭上的事情。
“我沒看見,我什麼都沒看見……”他不斷地自我催眠著。
“鬆開……”鬱卿使勁地掰開肖錦忝的手。
這掰開了,他又湊了上來,這求生欲倒是很強了。
“你要是不鬆開,信不信我馬上給你送到她麵前,讓她帶走你?”
“惠大師,你老公他欺負我!”肖錦忝立刻鬆了手,跑到我身後來。
這人怕不是個傻子吧。
“一邊呆著去!”鬱卿板著張嚴肅臉。
“大師……”
我沒有理會他,而是隨鬱卿直接走到了女人的麵前,地上和床上還有牆上,都是發黑的血跡,從血液噴射的程度來看,大概可以想象出那個駭人的殺人場麵……
女人沒有抬起頭,依舊低著頭,乾著手裡的活。她手裡拿著縫衣針,認真地在縫著自己被切成一塊塊的大腿。
“疼嗎?”我看著她,輕聲問道。
半晌,她才抬起頭來,看了看周圍,又看向我,問道:“你是在問我嗎?”
“嗯。”
她愣了一會兒,臉上一時有些驚訝,不過很快消失了,然後又低下頭,慢慢地縫補起來。
“疼倒是有些疼的……”她語氣裡帶著抱怨,“隻是,他把我切得太碎了,讓我縫起來好費勁兒呢……”
“他為什麼要殺你?”我直接切入正題。
“我也不知道……”她突然抬頭,看著我道,“可能是因為藥物副作用吧……他的感受我不知道,但我的感覺糟糕透了,剛開始很痛,但也隻是疼了一小會兒,讓我最受不了的是,我站在一邊,看著他親手一點一點把我的身體分割掉……”
“藥物?什麼藥物?”
“就是一般的抗抑鬱藥。”
“他有抑鬱症?”我看著那個男人,完全不像是有抑鬱症的。
“嗯,病了很久了……”女人回答地很輕快。
“我聽他說,是你要殺他,所以才殺了你的。”
“你見過他了?”女人突然抬起頭來,一臉殺氣地看著我。
“見過。”我淡淡地回答她。從和她第一句對話起,我就感覺有些不對,可我也說不上來,究竟是哪裡不對,但現在我明白了,是這個女人有問題!
“他還好嗎?”她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手裡的動作卻是沒有停下,連針線都縫歪了,她還一直在那裡戳來戳去。
“很好。”生龍活虎的。
“他在哪裡?”她磨磨牙。
“在醫院。”
“哪個醫院?”
“你要去看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