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寂寞,而且古代人沒什麼消遣,我知道這府裡有小丫頭和家仆偷摸著戀愛的,我就當做看不到。
他們在說話,我一字不落地停在了耳朵裡。
“知道麼,少將軍此刻被困在西夏國邊境,命懸一線。”
我渾身一凜,急忙豎著耳朵聽。
“你胡說什麼?”
“我聽胡侍衛說的,是前方傳來的消息,千真萬確。”
“這可如何是好?”
“聽天由命吧,我們少將軍也許命該如此。”
“你要死了,怎麼說這種花,若是被彆人聽見你就慘了!”
“哎,少將軍和小敏小姐的事情,夫人早就為他們批過命,如果他們在一起,下場一定很慘,少將軍卻不聽,哎!”
倆人一邊說一邊漸漸遠去,我靠在假山上,聽的手腳冰涼。
邱立被困在西夏?會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是,他最後的結局是和他的十萬軍團一起出事的,應該不是這一次啊!
但是,我現在已經穿過來了,結局肯定會被改變,誰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我在假山裡踱來踱去,做了一個非常不成熟甚至可以算是瘋狂的決定。
我要去找他,去那個什麼西夏國去找他,不管出什麼危險,我和他一起死掉算了,如果這麼死了,所有的詛咒都沒有發生。
想好了,我就偷偷準備著。
幸好以前百度過,甘肅在開封的什麼方向我知道,隻是後悔沒帶來指南針,就怕自己走著走著會轉向。
夜裡,我還醒著,翠兒已經睡了,趴在我外屋的貴妃榻上睡的很熟。
我從枕頭下掏出金銀細軟,將軍府裡的馬匹拴在哪裡我知道,這幾天總去喂一匹棗紅色的馬,我總覺得紅色的就是汗血寶馬。
我得跟它建立兄弟般的友情,等會去牽它的時候希望彆踢我。
我一路胡說八道一路將它終於從馬廄裡牽了出來,將包袱係在身上,頭蓬穿好,踩著馬蹬手忙腳亂地爬上去,在它耳邊輕輕說:“我們現出府,走著!”
我知道府裡有後門,那裡沒人把守。
宋朝人很奇怪,非常講究氣節,一般情況不走後門,聽說什麼強盜土匪都不從後麵進來,那他們為什麼每家每戶還要有個後門。
真是奇怪,不過方便了我。
我打開門走了出去,然後兩腿夾緊馬肚子:“豔豔大將軍,我們走著!”
我以為,我這樣一喊,馬兒就載著我奔馳在空無一人的路上。
然而,並沒有。
它原地站著不動,我不確定是不是睡著了。
我趴在它身上看它:“喂,你彆睡了,先出城,你認識出城的路麼?”
我不認識,上次送邱立去遠征的時候,我坐在轎子裡,什麼都看不到。
它不理我,此地不能久留,我隻好下馬牽著它往北邊走。
因為甘肅在開封的北麵,城門麼,應該東南西北都有。
我牽著它走的腳底發軟,我這哪是騎馬出走,簡直是帶了個祖宗出來。
它動不動就鬨脾氣不肯走了,我好歹喂了它好幾天的草料呢,說翻臉就翻臉。
好容易看到曙光,終於看到了城門了,這祖宗卻不肯走了,我怎麼拉都拉不動。
威逼利誘,恐嚇諂媚,統統沒用。
大冬天的深更半夜,我流了一脖子的汗。
忽然一個聲音,我的魂都要嚇飛了。
“馬,你要駕馭它,不是被它牽著鼻子走。”
我急忙回頭看誰在說話,隻見一個白乎乎的影子在我麵前不遠處。
路上好黑,宋朝又沒有路燈,我隻能借著月光仔細辨認。
他也牽著一匹馬走近我,等他走近了我才認出來。
趙僅!他怎麼在這裡?
“這麼巧?”我這個招呼打的很心虛。
“要出城?”他在我麵前停下來,連他的馬都是雪白的,我忍不住摸了摸。
我不回答,他又說:“你想去西夏找百裡伽?”
我驚得瞪大眼睛去看他,他莫不是我肚子裡的蛔蟲,怎麼知道我要做什麼?
“昨日在朝中遇到將軍,提到你,他說你這幾日對喂馬有了興趣,每日都去馬廄喂馬,但隻喂這一匹,我猜著也許你要去找他。”
這都能猜得到?喂馬和找伽這兩者有必然聯係麼?
我真想呼一聲,殿下真乃神人也。
被他抓個現行,他會將我怎樣,抓回府中還是勸我回去?
這兩樣我都不會妥協,我出去了就沒想到回來的事。
他卻握著我的手腕托我上馬:“上去!”
他也隨著我上馬,坐在我的身後,兩腳一夾馬肚子:“駕!”
馬兒就奔馳起來,他的馬跟在邊上一同飛奔。
不是往回去的路,他這是要帶我去哪?
我錯愕地回頭看他:“去哪裡?”
“你不是要去西夏?”他的聲音在風裡盤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