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可以封住活人的嘴，但是死人的嘴卻封不住，遲早都有人會知道。”
等到我們從窗口縮回身體的時候，邱立已經完全相信了。
喪氣鬼笑容滿麵地站在一邊等著邱立誇他。
“你怎麼還不走？”我瞪他一眼，然後對邱立說：“那喪氣鬼等著你誇他呢！”
“我應該誇他什麼？”
“隨便吧！”
“你，很厲害。”邱立對喪氣鬼豎了個大拇指，喪氣鬼喜出望外地飄出了房間。
沒想到，邱立竟然並不怕鬼，真算是天賦異稟。
他相信了世界上有鬼，我的故事便能說下去了。
“知道剛才那喪氣鬼為什麼這麼怕你麼？”
“他怕我？”
“嗯，他很怕你，因為，一千年前的你現在是陰間的冥王。”
“冥王，是什麼鬼？”
“幽冥界最厲害的。”至於哪裡厲害，我也說不上來。
他再注視著我的時候，眼神和剛才完全不一樣了。
他心平氣和地坐在沙發裡，兩條大長腿翹起了二郎腿，衝我點點頭：“你可以繼續說了。”
我清了清嗓子：“我被配冥婚，其實原來不是你，是鬼王的一個手下。”
“是冥王。”他糾正我。
“那時候，你還是鬼王。”一定要糾結職位麼？他都打斷我的思緒了。
他做出洗耳恭聽的架勢，我威脅他：“不許再打斷我，不然我不說了。”
敢對邱立威脅加恐嚇的，隻有我了。
“不知怎麼，我誤打誤撞地，和你結了冥婚。”
“結了冥婚是什麼意思？”
“就是。”我想了想措辭：“就是有了夫妻之實，洞房了！”
“人和鬼，可以洞房？”
“為什麼不可以！”我從沙發上站起來向他走過去，乾嘛，做過了不認賬？
但是我要告訴他一個遺憾的事實：“我打開了他的鎖鏈，但是在陽世的你卻死了。”
“什麼？”他皺起眉頭：“我死了，那你的意思是，我現在是鬼？”
“不，不，你又活過來了。”
“怎麼活的？”
“我把我的元氣全都給了你。”
“元氣是什麼？”
“和陽氣差不多吧，支撐著人生存的東西。”我也說不清。
“可是，你為什麼要給我？”
“為什麼，”我到現在都沒有好好地想過這個問題，我這次得認真地思考一下。
我想了片刻抬起頭告訴他：“沒有為什麼，當時情況緊急，你三哥知道了你去世的消息，想拿來要挾你父親和你爺爺，所以我隻有把元氣給你。”
“元氣給了我，那你呢？”
“死了。”
“所以你現在是鬼？”
“你能見鬼？”我反問他。
他茫然地搖搖頭，我知道我已經把聰明絕頂的邱立給繞暈了。
“我沒了元氣自然就變成了鬼魂，但是複活過來的你卻不認識了我，顏汐樓為了讓我弄清楚這些事情，便把他的元氣給了我。”
“等等。”邱立抬起手：“讓我捋捋。陰間有個一千年前的我是冥王？其實我現在已經死了，我用的是你的命，而你用的是顏汐樓的命？”
我真要為他鼓掌，這麼迂回的關係他都能立刻捋清楚。
“對，是這樣。”
“顏汐樓為什麼要把命給你？”
“因為，他喜歡我。”
“所以，我們是三角戀？”
“差不多吧！”
他從沙發裡站起來，滿臉的不情願：“我不想和他扯上任何關係。”
“這輩子，你們又是怎麼結的怨，你們以前不是好朋友麼，好的穿一條褲子。”
他還沒回答，我就說：“因為一個夢？”
我忽然想到了什麼，他的日記本！
我不知道那日記本上的畫還在麼，會不會和我有關的全都自動抹去了？
我奔到書桌邊拉開抽屜，拿出了他的日記本。
我膽戰心驚地翻開第一頁，鬆了口氣。
畫還在，畫上的我，還是我。
我把日記本舉到邱立的麵前：“你畫的，全是我，你夢裡的我。”
他仔細看著，又看著我。
他畫的很好，一眼就能認得出畫的是我。
他看到了他的落款，即便他不記得什麼時候畫過這些畫，但是他記得他自己的筆跡。
“我現在有點亂。”他拉住我到門口，打開門把我丟出去：“你先出去一下。”
砰，門在我鼻子上關上，壓到了我尖尖的高鼻子。
我捂住鼻子往樓下走，說好的撲倒呢？
我成功地繞暈了邱立，所以他就把我趕出來了。
樓下蔡錦華已經把我的份額都吃完了，捧著肚皮心滿意足地癱在椅子上，看到我衣冠整齊地下來，似乎是預料之中。
“被六少給趕出來了？我說吧，我們六少一向是淫而不色，噢，不對，是色而不淫。”
他愛怎麼說就怎麼說，我坐在蔡錦華對麵：“給我弄點吃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