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我在桌子上找到了一把迷你版的小剪刀。
我又去其他箱子裡翻翻找找了一下,最後在一個箱子找到了一瓶消毒水和一包棉簽。
我拿著剪刀和消毒水棉簽走到床頭櫃旁邊,將東西放在桌子上。
我走到床頭櫃旁,用洗臉盆底部推開剪刀棉簽消毒水,空出個地方,將洗臉盆放到上麵。
梁文誌上身的衣服後麵已經破爛不堪,就像那些非主流的衣服一樣,前麵是完好無損,後麵是剪成一條條流蘇。
我拿起剪刀將衣服剪開,扔到地上,衣服是濕漉漉的,雨水和血水都混合在一起。
他背上的傷口一共有四條,從肩膀下一點直到腰和屁股的分界處,大小深度不一,長短相同,我隱隱約約看見了白色的骨頭,傷口將兩邊的肉都分開了,血淋淋的,不過經過曾悠悠的幫助,他已經止住了血,傷口的縫隙也沒之前那麼大了。
肩膀上的肉還在搖搖欲墜,傷口是一個小坑,坑旁邊的的也掉了,血肉模糊。
即使是在昏迷的狀態下,他還是皺著眉頭,像是在經曆著一個極大的痛苦。
我將剪刀放下,拿起毛巾,將水擰乾,然後擦拭著他的身體。
乾淨的毛巾再次進入洗臉盆的時候,是沾滿了斑斑血跡的,還黏上了些草的種子,一下子就將潔白的水弄成了淡紅色的血水。
我去廁所將水倒掉,洗乾淨洗臉盆和毛巾,又裝滿水,然後再用毛巾擦拭著他的背,就這樣來回十幾次,終於將他的背和肩膀擦乾淨了。
接下來就是上藥了。
我拿起床頭櫃上的消毒水,擰開蓋子,放在床頭櫃,拿出一根棉簽,想了想,又將棉簽放了回去。
畢竟他的傷口太大,用棉簽抹得抹到什麼時候啊。
我突然又有些困惑,醫院裡賣的消毒水一邊都是乳白色塑料瓶裝的,這個卻是用玻璃瓶裝的,隻貼著消毒水的標簽,其它什麼都沒有。
雖然有點雙氧水的味道,但也還有一股怪味。
我攤開手,將玻璃瓶傾倒,那些液體漸漸從裡麵流向瓶口。
手鏈開始震動著。
我收起手,將少量的消毒水倒向地上的沾滿血跡的衣服。
衣服瞬間變黑,還起著些乳白色的泡沫,被潑到的衣服很快就焦成黑塊了。
硫酸加消毒水。
我轉頭看了看梁文誌,有些慶幸他的幸運和自己的謹慎。
硫酸雖然對我是沒有什麼影響的,但是卻能腐蝕我的肉體,所以手鏈才會動。
我將蓋子蓋回玻璃瓶,放在床頭櫃上,心情複雜。
我並不覺得硫酸加消毒水這件事是無意的。可又是誰想害他呢?
突然瞥見牆角的衣櫃,我微微皺起眉頭。
衣櫃是木頭做的,兩扇門雕刻著兩隻栩栩如生的龍,龍是普通的麵對麵,但眼睛卻很奇怪,就像是人的眼珠子。而且櫃子還是半開著,但在我的印象中,那裡似乎是關著的。
從我這個視覺看裡麵,隻看見上麵一大半是白色的,下麵一小部分是黑色的。
我不確定那是人還是衣服,或者是其他。
既然沒有黑色霧氣,那應該就不是邪惡的東西吧?
我走了過去,站在衣櫃前,心裡有些忐忑,猶豫再三,還是拉開了櫃子。
“咿呀……”
櫃子打開的聲音在此刻尤為刺耳。
“乓乓……”
潛伏的水珠終於落下。
外麵又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水猛烈地撞擊著窗戶,發出著清脆刺耳的事情。
入目的是一雙白嫩的小腳和細細的小腳裸,往上一點是一襲珍珠白的寬鬆長裙,再往上便是一張清秀稚嫩的笑臉。
一個小女孩站在櫃子裡,背靠貼著櫃子,冷然地看著我。
那是那天讓我替她刻字的小女孩。
她今天的頭發都放了下來,秀麗的黑發披在肩上,嬌俏的劉海擋住了潔白的額頭。
可見到她的時候我並沒有鬆一口氣。
“你的爸爸媽媽呢?”我蹲下來,伸手將她拉出來,努力柔和著聲音問道。
她看著我,淡淡地微微搖了搖頭。
“那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她又是微微搖了搖頭。
“那你知道你的家裡在哪嗎?告訴姐姐,姐姐帶你去回家好不好?”
她淡淡地看著我,用稚嫩的聲音說道,“爸爸說不能告訴陌生人家裡在哪。”
我露出個淺笑,耐心地道,“那小妹妹,你還記得我嗎?你說你們村裡人都認識我。”
她點了點頭,接著開口,語氣有些哀怨,“姐姐你說話不算數,答應我幫我刻字都沒有刻。”
刻字。
看來那天不是夢,可能所有發生的都不是夢。
我突然感覺有些心有餘悸,感覺有些事情實在是太瘮了。
我看著她清澈無害的眼睛,整理了下情緒,淺笑著道,“那我問你幾個問題,要是你回答了我,我就幫你刻。”
她點了點頭。
“你認識惠月嗎?”
她點了點頭。
“她長什麼樣?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