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表情在那麼一瞬間呆滯。
這麼一刻,我突然懷疑自己是不是失憶了,然後去害辣椒和爸媽。可是,我哪來的時間?而且還那麼不露痕跡。而且今天辣椒不在我身邊,我是在和張月在一起,根本也沒有時間。
我的腦子突然一下子轉了過來,直直地看著他,冷冷地問道,聲音低沉,帶著一種隱忍,“是公主?”
他定定地看著我,微微勾唇,點了點頭。
得到他的肯定,我整個人都像是被雷打中了一樣,定在原地,一動不動。
嗬。我那天不就說了幾句刺激人的狠話嘛?她終於這樣?就算她有氣,她對我發啊,有什麼衝著我來啊,動我家人算什麼?!
“真是個小人!”
我咬牙切齒地說道,一把推開紀徊,轉身,伸手去抱住辣椒的腿,往上一移,便將她取了下來。
蒼蠅從她身上飛開,有一些還死在了我的手上,但很快便又飛到她的身上。
因為我的腿受傷的原因,我隻能咬著牙將她放到地上抱著,一邊哭著,一邊扇開她身上的蒼蠅,“辣椒,媽媽對不起你……上一輩子我沒把你保住,這一世又讓你這樣,這次再投胎,不要找我了,找個好人家,平平安安簡簡單單地過一次正常人的一輩子。”
眼淚滴到了她的臉上,我咬了咬唇,擦了擦眼淚,“不過你們等著,即使我死了,我也一定會給你們報仇。”
“矯情,傻死了,他們死了,自己就代替他們活著不就好了。”紀徊頓時有些無語了。
“辣椒,我好像還沒背過你呢,這次來試試吧。”
我單膝跪地,十分艱難地將她從懷裡弄到背上,咬緊牙關慢慢站了起來。
“你有病啊?身上那麼多傷,這裡就那麼一條出路,你還帶著一個累贅,你還想不想活了?”紀徊推了我一下,不滿地嗬斥,似乎對我有些反感。
我本就疼得沒什麼力氣了,被他這麼一推,身子一斜,往旁邊倒了倒,雖然身子站穩了,但背上的辣椒卻一下子落了地。
我急忙地蹲下身子,將辣椒抱起來,對著紀徊大哭大叫,“你是不是從石頭縫裡麵蹦出來的啊?!怎麼一點同情心都沒有?!要是你爸媽死了,你能這麼冷血無情啊?!你能不傷心啊?!你能把他們孤苦伶仃地扔到這被螞蟻蒼蠅吃啊?!你的心難道是石頭做的啊?!”
他一巴掌甩在了我的臉上,對著我開始打吼著,“我告訴你,我有資格管你!要是沒我,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要是沒我,你怎麼過僵屍那關的?我讓你知道了父母和孩子的情況,還救了你,所以你的命就是我的了!”
“你能不能不要那麼幼稚,能不能有點出息?!難道你就不能自己站起來?站起來將那些傷害你的,你家人的人和非人的東西,給你和家人帶來的傷害全都還回去?”
“那些傷害不是你欠他們的,是他們欠你的,你必須得還回去,而且還得讓自己安然無恙地還回去!同歸於儘算個狗屁啊!”
“……”
我被罵愣了。
“之前我說你父母在我這,就是想讓你去救你父母,結果你呢?現在的一切不過都是你自作自受。”
“你沒把話說清楚……要是你把話說清楚了,我怎麼會不跟你走?”我低低地應道,突然愣了一下,抬起頭直直地盯著他的眼睛,“你知道,你為什麼不救?為什麼你當時還嚇唬我?”
“我憑什麼救?那是你父母,又不是我父母?你自己都不關心一下,憑什麼要我一個外人去關心?”
……
很意外,他推開我身上的辣椒扛著我離開,然後開車回到家,一路上,我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哭,隻是一直眼神呆滯地望著窗外。
我很乖巧地等著他替我打開門,然後自己下車,再進家裡。
紀徊跟在我的身後。
將大廳門口打開,我走進去,又轉身握著門把柄,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說道,“你回去吧。”
話落,不等他回應,我便“乓”的一聲,重重地將門關上,並且反鎖。
記得邱立說過藥箱在放電視的箱子裡,我便走到那裡,移出箱子,一眼便看見了醫藥箱。
我拿了出來,因為腳上的傷已經疼痛難忍,便直接坐到了地上,小心翼翼擼起褲子。
不過還好褲子很寬,不會碰到傷口,也就很快就將褲子擼起來了。
隻見膝蓋上的搖搖欲墜的皮已經不見,紅藥水沒有之前的紅,傷口發脹發白,周圍還有著微微發乾的血跡。
我打開醫藥箱,卻找不到消毒水,而且發現裡麵的藥物似乎都沒有見過,便一瓶一瓶地拿起來看上麵的名字和作用。
最後,我找到了一個白色瓶子裝著的用於摔傷的藥粉,從桌子上拿了幾張紙巾擦了擦傷口,便打開瓶子,倒了一些藥粉到上麵。
我咬了咬唇,伸手小心翼翼地撫平藥粉,將藥粉分配到傷口各處。
“哢——”
我向聲源望去,便見到門被打開,紀徊進來,關上門,然後冷著臉走向我,地上留下了沾滿泥巴的腳印。
“你進來乾什麼?出去!”我帶著幾分責怪的神色看著他,憤言道。
“我幫了你,你就是這樣來報答我的?”他一邊說著,一邊走到我的麵前,蹲下身子,不悅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