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衡彎腰將她扶了起來,“夏夏你冷靜點,你的心臟和小天的不能匹配,更何況醫生不可能為了一條生命,結束另一條生命的!”
她空洞的眼睛裡已經流不出眼淚,所有的希望都被賀銘恩澆滅了,如果小夏天死了,她活在這個世界上,又還有什麼意義。
前半生,她為了賀銘恩而活,後半生,她為了孩子而活,至始至終,她的人生就不是自己的。
半夜裡,小夏天的麻醉劑過了,疼得隻哼哼,她除了守在床邊掉眼淚,竟然什麼也做不了。
孩子睜開眼睛,看到夏遇哭成了淚人,忙心疼的用手去擦她眼角的淚水。
“媽媽不哭,小天是騙媽媽的,小天才不疼呢。”
她看著孩子一張小臉疼得發白,卻還強撐著安慰自己,越發的難受起來。
不管怎樣,她都不能失去夏天,更不能讓她再遭受這樣的折磨。
現在,能夠救夏天的心臟,隻有之前一名登記過自願捐獻器官的植物人的身體裡,可是那人就在賀銘恩的手中,如果再拖下去,即便他肯鬆口救孩子,夏天也不一定能撐到那個時候。
事已至此,她什麼都顧不得了。
夏遇拿起手機,好不容易才按下了手機裡那個她已經爛熟於心的號碼,電話撥打過去時,她的心裡像是揣了隻兔子,跳得飛快。
她不敢肯定經過今天的事情後,賀銘恩還願不願意接她的電話,可是她別無選擇。
他若是不接,她便打到他接為止。
出乎意料的是,電話隻響了三聲便接通了,聽著賀銘恩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從電話那端傳來時,她有片刻的失神。
時光仿佛瞬間回到了幾年前,第一次見他時她穿著一件鵝黃色的連衣裙,她毛手毛腳,不慎將紅酒撒到了胸前,是賀銘恩脫下外套,替她解了燃眉之急。
那件外套,她至今還保存在夏家她的閨房裡。
他將外套披到她的肩膀上時,她曾以為他就是她的蓋世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