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午,這座小小的房屋又有炊煙升起。這次,我們學精了,就待在外麵捂住口鼻,半點不敢吸到炊煙。
老伯出來招呼說:“飯好了,你們吃頓飯吧。”
我們哪還敢吃,鬱東識說:“他這是當我們傻的嗎,還敢讓我們吃飯。他不會是想和我們同歸於儘吧?”
老伯見我們不動彈,自顧自地說:“就當做是最後一頓吧。”說完,他就又轉身回去,不緊不慢地吃著飯。
這讓我們有些摸不著頭腦。
鬱東識問:“師父,等下我們要把樹給燒了,是連帶著把他家也給燒了的,他能同意嗎?”
宿吳子平淡地說:“不同意也得同意,他比我們更知道,這樹有多害人,想必他也不想再留這樹的。”
我們吃著自己隨身帶的乾糧,吃完後,就按照宿吳子的吩咐,把乾柴堆在房屋外。
因著這樹極為高大,想要完全燒掉,需要耗費大量的木柴。而附近的木柴多是濕潤的,我們不得不到更遠的地方去撿。
鬱東識一邊撿一邊說:“這叫什麼事啊?我們就是想找戶人家借宿一晚,沒想到攤上這事。不過幸好是我們,要換了彆人,估計小命不保。哎,你昨晚是怎麼一個人對付他們兩個人的,你忒厲害了吧?”
我說:“不厲害不行啊,我要對付不來,你們可就沒命了。”
“也是。這年頭,成精那麼容易的嗎?稻草人的事才過去沒多久,現在又遇到樹成精的事。看來,以後我們不光要多防著點人,就連花草樹木什麼的,都得防著點了。”
等一切就緒,已是下午時分。
這座房屋前後,都被我們堆上大量的乾柴,而樹乾上,則被宿吳子貼上許多的雷火符。雷火符,能使尋常的火成為 雷火,唯有雷火,才能徹底燒毀大樹,讓大樹連根毀滅。
“老伯,把你兒子挖出來吧。”鬱東識說。
老伯不知在什麼時候,又把壽生埋到地裡去了。
老伯手裡抱著妻子的牌位,慢悠悠地起身,站在門口處,說:“麻煩你們走一趟,前麵柳樹下有個墳,墳裡的人,是我先前害死的。請你們做法,超度一下他。你們放心,我不走,就留在這。”
宿吳子想了想,還是答應了,留下阿瑞看著。
我們便走到柳樹處,鬱東識說:“他這是良心發現了嗎?”
當我們擺好做法的工具時,那頭傳來阿瑞的呼喊聲,我們看去,隻見房屋處隱隱起了濃煙。
“不好!”宿吳子忙跑過去,我們也跟著跑過去。
等我們跑回來時,房屋裡麵已經有了熊熊大火,而門已經被反鎖住。
阿瑞說:“老伯他把自己反鎖在裡麵了!”
宿吳子試圖去撞開門,但門裡麵似乎是有什麼東西頂住,撞也撞不開。加上裡麵的雷火符可能被點燃了,火勢變得十分熱烈。
這時,裡麵傳來壽生的聲音,“爹好嗆,你為什麼不讓我走啊,我不要待在這裡,我要出去……”聲音漸漸變小了。
房屋裡頭的支柱開始倒塌,我們不得不遠離。
宿吳子說:“不用我們動手了,他們自己了斷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