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半刻,房屋被火勢完全包圍住,也聽不到老伯父子倆的聲音。而後,火勢蔓延到大樹上端,燃燒得愈發滾烈。
因著火勢過大,我們得走到更遠的地方去,看著火一點一點把房屋和大樹吞噬殆儘。
傍晚來臨,大量的濃煙飄向天空。
宿吳子擺擺手,“我們走吧。”
“這,這就走了?”鬱東識說。
“這火,估計得燒到明早才能熄滅的。今明兩天有雨,火燒完,會自己滅的。”
“可……”鬱東識沒能再說什麼。
我也起了無限感慨,隻覺得有點不真實,誰能想到,那火海裡,會有一對父子葬身。他們父子在那房屋中害人,如今又死在房屋中,因果循環,皆在其中了。
宿吳子邊走邊說:“你們不用惋惜,他們不死在火海中,也得死在罪法中。當老人家的妻子吃下大樹的果實開始,便注定了會有今天的結局。”
鬱東識說:“唉,那說來說去,還不是這樹害人。它長在人家家裡頭也就罷了,還讓人家夫妻替他養兒子。難為老伯養那綠人怪養那麼多年。”
宿吳子卻說:“也未必就是樹的錯,倘若他不一心求子,樹未必能得逞。他盼望著能有一個兒子,哪怕這兒子不成事,他也心甘情願為了兒子去害人。父母之愛,是這世間最單純的愛,也是世間最不可估量的愛。為人父母,可以為了自己的兒女,不惜去謀害他人。”
我隻覺得胸口悶悶的,經曆這事,雖有許多感想,但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隨著我們越走越遠,回頭瞧,隻能瞧見林中,有縷縷黑煙生起。
……
又連續趕了三四天的路,晚上都是歇在野外,我身體多少有些吃不消,起了低燒。我是硬撐著,才趕到有診所的小鎮上。
鬱東識陪我去診所看病,宿吳子和阿瑞去找住的地方。
大夫給我開了點藥,叮囑我說:“你這姑娘,底子不大行,還是好好休息一下吧,不能勞累,知道嗎?”
我應下。
“哎,大夫,你有聽說過魯上鄉這個地方嗎?”鬱東識問,“我們這一路打聽過,沒一個人知道的。”
“魯上鄉?”大夫問。
“是。”
大夫笑了下,“這個你們可問對人了。我有個遠方親戚就在那的,怎麼,你們要去?”
“是,我們有要事得去魯上鄉一趟,具體地點在哪啊?”
大夫找出張泛黃的地圖來,給鬱東識指路,說:“你們先到這裡去,然後是這……”
我在一旁,顯得有些無聊,便自己走出去。看著眼前熙熙攘攘的街道,當真是一方水土一方人。這裡好像和我們的鎮子一樣,又好像不一樣。
我不自覺走到街道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忽然失了神。許是太陽太曬,我才站了半會,就覺得腦袋暈晃晃的,腳步虛浮。
“姑娘你沒事吧?”有雙手及時扶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