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我們聽得是提心吊膽的,齊齊緊盯著知陶。她氣得連連發抖,隻恨不得立馬衝上去把左廣和給殺了。
左悲奇緊緊抓住她的手腕,不讓她衝動。
以左廣和目前的實力來看,彆說要追殺知陶,就是把我們全都殺了,這對他來說,都是輕而易舉的事。單憑我們幾人之力,恐怕難以對付他。
左廣和說:“過來吧,悲奇,我會讓你繼續活下去的。你身體弱,不適宜再待在此地。你若想回去永安,我會護送你回去。你什麼都不用做,等那傅家後人一死,你的詛咒便能解除了。”
左悲奇說:“先祖,我並非是孩童了,我知道自己想做什麼的。如果先祖當真是為了我好,還請不要再造殺孽了。”
“你這是什麼話!”左廣和狠狠地震了下龍頭拐杖,“你上次私自出逃,我不和你計較,權當你是不懂事罷了。怎麼,你現在還要忤逆於我?我可是你先祖,你不相信?”
“自然是信的,先祖能這般為我著想,我很慶幸。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我不想再有殺孽,還請先祖及時收手吧。我是生是死,就交給老天爺做決定。”
“放肆!倘若你是彆人,我絕不會多管你的。可你是我左廣和的子孫,唯一的子孫,你一旦死了,我便絕後了!左家便後繼無人了!我為左家付出了那麼多,才有今天的地步,你竟然……”
左廣和被氣得說不上話來,顫顫巍巍地把帽子拿下,露出真容。他很老,臉上全是褶皺,長著黑斑,和其他老人相似。唯有一雙眼睛,依舊和百餘年前那樣,炯炯有神,透著精明。
他的頭發和胡須都是黑白相間,單看麵容,確實像是個七八十的老人。他這副模樣,和當年截然不同。看來,烏丹隻能讓他長壽,並不能讓他容顏永駐。
要說他唯一沒變的,就是嗓音和眼睛了。
儘管他變成了一個老人家,我們還是能認出他來的。但就怕他把我們認出,畢竟我們是沒變化的。
他取下帽子,目光幽深地看向左悲奇,滿意地點點頭,“不錯,你很有我當年的影子。”說罷,他又看向旁邊的知陶,再看看我們,神色變得古怪起來了。
他不出聲,來回打量著我們,讓我們心裡發毛。
左悲奇說:“先祖,我意已定,還望先祖成全。”
“成全?我這是為了你好啊!詛咒不解,你還能活多久?你看看你已經逝去的先人,你是左家唯一的希望了。難不成,你是不想活了?”
“還望先祖成全。”
左廣和見說服不了,就示意讓白衣人上前,“把他給我帶回去!”
白衣人試圖想拉過左悲奇,偏知陶竟抓住左悲奇的手不放,說:“你們沒聽明白嗎,他不願意和你回去。”
左廣和忽然眯著眼睛看向知陶,說:“你這個小姑娘,倒眼熟得很。我是他的先祖,有權利帶走他。悲奇,隨我回去,難不成你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於我嗎?你我之間,雖相差許多代人,但你是我唯一的後人,我是你唯一的長輩,我不會害你的!”
他這話說來,竟有絲絲的無奈和苦澀。
也是,烏丹再神奇,也不能保他活上千百年的。而且他這副風燭殘年的模樣,想來是再活不長久的。因此,他迫切想讓自己的血脈延續下去,他的血脈,僅剩下左悲奇一人。
左悲奇還是搖搖頭,“恕悲奇不能聽從。”
他幾乎是竭力吼著問:“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