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命？為什麼？”
她搖搖頭，“你還記得，你遇到我時，我為什麼會哭嗎？”
“為什麼？”
“因為薄日祭要來了，薄日祭過後，還有長英華落，三五場的祭祀。每一次的祭祀，不管成功與否，都有可能會有人喪命。”
“為什麼？”
她無奈地看向我，慘笑著說：“因為能主持祭祀的楓氏沒人了。”
我一頓，忽然明白我母親為何在夢中，常常說起她對不起孤黎族，更無顏麵對族人，難不成是因為在她走後，無人主持祭祀嗎？
可不應該啊，什麼祭祀，非得由我母親來，其他人來難道不行嗎？
“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改天再來看你。你放心，不管你母親怎樣，你如今都是楓氏一支唯一的後人，大巫祝不會對你如何的。”說完她便離開。
想著她的話，我不禁陷入沉思。
……
日暮時，來了白發蒼蒼的老婆婆，她慈眉善目的，見人就笑嗬嗬的。她把我從鎖室中帶出來，乍見到光明，我還有些不適應。
她上下打量著我，輕拍著我的手說：“你和元雪長得很像，特彆是眉目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我是竺婆婆，你先隨我來吧。”
我跟著她，來到一間像是宮殿般的房屋，不過要比宮殿簡陋許多，小小的一間。她領著我進去，走入寬敞的客堂中，地上是光滑木板，我們脫鞋進去。
客堂中，坐了兩個人。一個是大巫祝，她中間擺放著張矮茶幾，對麵坐著一個上了年歲的老者。老者是背對著我們的，所以我看不清老者的麵目。
我們的到來，並未引起他們的注意，竺婆婆示意我先彆出聲。
隻見茶幾上點了盞火旺的油燈，老者拿著一大塊龜甲放到火苗上烘烤，足足烘烤了好些會後，龜甲發出裂開的聲音。
大巫祝全程麵色嚴肅地看著龜甲，始終沒有看向我們。客堂安靜無聲，唯有龜甲裂開的聲音。
“元雪會回來嗎？”大巫祝問。
“她已經和彆人走了。”老者答道。
“元雪會回來嗎？
“她死於異鄉了。”
“元雪會回來嗎？”
“她的骨血會代替她回來。”
此時天色青黑晦暗，客堂中沒有任何動靜。兩個老人滄桑的問答，讓人夢回千年。
聽著他們的一問一答，我仿佛可以想象到當初，孤黎族人為了找尋我母親，耗費了多少心血。我能明白大巫祝為何會對我母親心生怨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