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來看,也就隻有這個可能了。
大巫祝說,族人生死都記錄在冊,缺了誰一目了然。可明明少了一個伏氏人,卻無人提起,千長老還閉口不談,這就很古怪了。
如果伏氏人真的就是那個魔頭,那麼,伏氏人究竟做了什麼事,才會被抹去名字呢?
我忽然想起鹿皮一事,倘若被處死之人就是伏氏人,那麼動手處罰的,就是大巫祝和幾個長老了?
想到這,我突然梗住不動,記起當日回到夢中,見到了我母親,我和她都想到了這一層。偏當時我被自己的念頭嚇到了,立即否定了這個猜想,認為此事絕無可能。
然而一次又一次的推測,全都指向了大巫祝和幾個長老,這已經不是巧合了吧?
再者,我母親留下的本子中,隻提到了伏氏人,至於後續查到了什麼,她並沒有再記錄。我原以為她是沒有再查下去,可從夢中經曆的事來看,她不是沒有繼續查下去,而是查到了什麼,不敢再記錄。
因為她已然意識到,伏氏人一事,會和大巫祝等人有關聯。
“怎麼會這樣的?”我喃喃自語說著。
我忽然苦笑了下,這些事,明明我母親給的提示夠明顯了,我卻還傻傻地查著,真相已經呼之欲出了。
“尋音,你傻站在這做什麼?”茶白來了。
這給我嚇一激靈,慌張地把門關上,“沒,沒什麼。”
“你怎麼了,臉色有點不好啊。”
“是,是嗎?”我心不在焉的,滿腦子想的全是伏氏人的事。我思索著,既然這事千長老不肯說來,那大巫祝和其他長老必定也不會說來的。
偏這事,除了大巫祝他們,估計族中也無人知曉了。不過,族中上了年紀的,除了他們,也還有其他老人。
縱使伏氏人的名字被除去了,那他既是孤黎族人,至少在族中生活過,應該還有其他人記得的。
“茶白,我問你件事,族中有誰家老人是在七八十歲左右的,而且記性也比較好。”
“嗯,你問這個有什麼用?”
“有大用處,你快告訴我。”
“伊豐的阿爺,他老人家比大巫祝還大上幾歲。”
“伊豐?”我記得,他好像是上次幫我搬石像的那個力士。“那他是哪一支的?”
“伏姓一支。”
我心中一喜,這下更好了。我得趁熱打鐵,儘快把伏氏人的事弄清楚來。問過伊豐的住處後,我也不管天黑,徑自走去。
來到伊豐家時,見伊豐正在門前劈柴。他乍見到我來了,人愣住,手裡的斧頭沒拿穩,險些砸到腳了。
“哎,小心!”我忙說。
他有些慌張地問:“詹姑娘,你,你怎麼來了,是有什麼事嗎?”
“你叫我尋音就好。我來,是想見見你阿爺,你阿爺在嗎?”
他呆了下,“啊?”
“我有些事想請教他。”
“他在的,快請進。”
我進去屋裡後,見有個老者,正窩在角落裡,摟著個小貓順毛,想來就是伏阿爺了。他雙目有光,精氣神也好。
因著我的來曆,他自是認識我的。他看到我來,有些意外,隨後熱情地招待我。末了,他和藹地說:“你和你阿母長得是像,但又不完全像你阿母。”
我笑著點點頭,我怕伊豐也在這的話,我不好問話,就對他說:“你先去忙吧,不用管我的,我就想和伏阿爺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