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豐有些困惑，但還是出去了。
伏阿爺十分健談，先是和我說了一通關於我母親的事，他感慨著說：“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麼快啊，一轉眼，你母親已經走了十九年多。我們都知道她不會回來了，沒曾想，她會生下你，你也知道回來族中。”
我認真地聆聽，想著我母親走了十九年多，而我今年十八，算時間的話，她是離開南境後，不久便懷上了我。
那……那她和我生父，應該是一見鐘情的？我母親既是以異族的身份來到外界的，想必自是事事小心謹慎，戒備心極重的。
可她為什麼在短短時日內，就輕易喜歡上外人呢？不過想想，我母親當時正值妙齡，向往著男女情愛，也是正常不過。
想著想著，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偏一時又說不上來。
見伏阿爺說得差不多了，我才問：“伏阿爺，您今年高壽？”
“老嘍，七十八了。”
“那族中這些年來，發生過什麼事，您最是清楚不過的吧？”
“算是吧，都見識過。”
“那伏氏一支中，有什麼人，您都清楚嗎？”
“這是當然，我們伏氏是六支中人最多的。可再多，我都記得清楚，就是埋土裡的，我也記得。”
“是嗎？”
“怎麼你不信？你隨便問一個，隻要是我們伏氏的，我都能說出來。”他來勁了。
“我不敢。”
“這有什麼不敢問的？你快問！”
我湊過去，低聲說：“嗯，我在族譜上，看到有一個叫伏角的人，您知道嗎？”伏角是在伏氏人的下一個。
“怎麼不知道？這人我熟，他開春犯病了，這會還在家裡躺著。”
“那伏角上一個人呢？”
“上一個？伏輝。”
“不對，中間還漏了一個。我看到伏輝和伏角中間，還有一個名字，不過被抹去了，不知道是誰。”
他當下呆滯不動，“被抹去的名字？”
“嗯？您不是說能背出來嗎，那您說說看看，這個被抹去的名字叫什麼？”
“這個……”他為難得很，訕訕地說：“我也有些不記得了。”
“您騙人，您肯定知道的，隻是不想告訴我。”我想了下，故意套話說：“我問過大巫祝他們了，我知道這個人叫什麼，就想來考考您老人家，我聽茶白說您記性很好的。”
“大巫祝他們和你說了？”
“嗯，您不會不知道吧？”
“怎麼不知道，這人叫伏堯。”
“伏堯？”我又趕緊問，“那他現在在哪裡？”
“不清楚。”
“不清楚，那是死了嗎？”
“或許吧。”他說，當年伏堯無故消失不見，傳聞是病死了。
不過伏堯身體極好，好端端的怎會病死？他雖有疑惑，偏大巫祝下了死令，往後族人都不許再提起伏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