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置信地看著我,似乎是不相信我所說的。
我說:“我現在是孤黎族的大巫祝了,我的話,你可以相信的。”
“你難道就不記恨我先前曾把你推下深淵嗎,為什麼你還……”
“起初是恨的,可知道過去的事後,我想,你恨我也是應當的。孤黎族因為我母親,無辜死了太多的人,我作為我母親的女兒,她的債,得由我來償還。不管怎麼說,我很憐惜你的遭遇,倘若沒有當年的事,你也不必變成這樣的。”
她沉默了會,才說:“從我被埋那日起,我就當自己死過一回了,以後活著,就隻為了報仇。可時至今日,我發現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然而我這樣,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我問:“為什麼?是因為你受製於於伏堯,擔心他不肯放過你嗎?”我還是希望她能迷途知返,不要再害苦自己。
她搖搖頭,“我隻想過要報仇,從沒想過,不報仇的話,我活著能做什麼?”
我苦苦道:“你還年輕,做什麼都可以。何況,世間並非隻有孤黎族,隻有南境。世間很大,有很多美好的事情。你可以去外界看看,你可以選擇重新開始,不必再糾結過去。”
“外界?”
“嗯,外界和南境截然不同。或許,我現在可以帶你去離南境最近的獻仙洞看看。”我尋思著現在時間還早,鬱東識應該沒那麼快出來的。
她眼睛忽閃忽閃的,猶豫了。
我拉過她的手,“我帶你去,很快的。你沒有見過外界的世界,你理應看看的。”
沒等她同意,我就直接帶著她,以瞬移之法去了獻仙洞。
一來到獻仙洞後,我便帶她去集市上,人最多的地方。
許是今天是趕集日,來往的人比平時要多,街道上擠滿了人。一眼看過去,各種攤子擺開,賣吃的用的,一應具有。
她好奇地張望,像是一個初入人世、不諳世事的孩童。她不自覺朝集市走去,懵懵懂懂的,什麼也不敢做,隻敢看看。
“阿媽,我要這個糖花,給我買嘛……”旁邊一個小女孩撒嬌求著女人買東西。女人拗不過,便掏錢買了下來,看著女兒開心吃著,女人也跟著笑了笑。
她看著小女孩,眼中儘是羨慕。
我說:“這好像是當地的特色小吃,用糖做的,你要嘗嘗嗎?”
“可以嗎?”
“當然可以了。不過我沒錢,你在這等著,我去找人借點錢來。”我剛準備回去巧樓,就看到人群中有個熟悉的背影,好像是七葉。
“七葉?”我試著喊了聲。
背影回過身來,真是七葉,他一見了我,又驚又喜的,“哎,尋音姐,真是你呀,我還以為聽錯了,你怎麼……”
我說:“我們出來走走,青人的婆婆還好嗎?”
“很好啊,我出來就是給她買糕點吃的。尋音姐你不知道,婆婆教會我好多本事呢。哎,尋音姐,你旁邊的姐姐是誰呀 ……”
我說:“她叫希蘿,是我族人。對了,你還有錢嗎,借我點。”
他從兜裡掏出錢來,“就這些了。”
我拿過錢,給希蘿買了糖花吃。
她小心翼翼拿過糖花,嘗了口後,嫣然一笑,“好甜。”
七葉說:“這算什麼,你們正趕上時候了,跟我來,我帶你們去吃好吃的。”
於是,我們便跟著七葉,遊走在人海間,吃喝玩樂的,和其他人年輕人一樣,無憂無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