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紳抿唇遲疑許久,緩緩抬頭對上人慌亂眼眸:“阿姨…已經火化了。”
猶如黑暗中一聲驚雷,閃電使得雙眼炫白看不見任何東西。忍不住渾身顫抖,用雙臂抱緊身體也無濟於事。豆大的淚珠再也控製不住,從眼眶爭先恐後湧出,不可置信瘋狂搖著頭,聲嘶力竭嚎啕大哭。
和自己相依為命的媽媽,自己連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連最後一程都來不及送啊!
顫顫巍巍接過顧文紳遞來的骨灰盒,梁言將臉頰貼在盒子上,仿佛這樣就能感受到屬於母親的最後溫度。
淚水已經哭乾了,睜著一雙空洞無神的眼睛,梁言緊緊抱住骨灰盒回到了原先與傅瑾明的家。
無意識將鑰匙插進鎖孔轉動,直愣愣走進去,腳步虛浮坐在沙發上,像一個僵硬的提線木偶。
手上端著一杯水的顧曼曼剛從廚房出來,就看到了完全失去魂魄的女人。杯子從手中跌落,在地上響亮摔成碎片,顧曼曼發出一聲尖叫,繼而驚慌失措嚇得哭起來。
聽到客廳的聲音,傅瑾明蹙眉從書房繞身而出,便看到抱著骨灰盒端坐的梁言和驚惶哭泣的顧曼曼。
鉗住梁言的手腕將她拖出房間,強製性壓她坐上自己的轎車。此間不管傅瑾明行為多麼粗暴,女人隻是抱緊懷中骨灰盒不說話。
汽車行駛到了黃浦江畔。男人拉開車門,伸手去奪梁言懷中的骨灰盒。
這才好像有了生氣,梁言眸中盈滿祈求神色,上齒緊扣下唇,使力抱緊骨灰盒。她十指緊緊扣住骨灰盒,素白手背上青筋暴起,整個人弓成蝦米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