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為了慶祝她出院,特意提早下班去了菜市場一趟,給她準備一頓豐盛的大餐。明清是夏歡最好的朋友,她為人高冷,長相豔麗,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
想當初她們大一的時候剛見麵,因為上下鋪的原因,她們兩吵的不可開交,最後竟然成了最要好的朋友。
她們相識六七年,但是從未過問過彼此的家庭背景,好像達成了某種特定的約定似的。
夏歡是一個孤兒,被四個家庭收養過,最長的有六年,後來因為養父養母離婚,她又被遺棄了。拋棄成了家常便飯,習慣了,她便會自我保護的樂觀起來。
“明大廚,麻煩香鍋裡麵多放一點香菜。”夏歡躺在藤椅上,一副大爺的模樣指揮著在院子裡麵開灶的明清。
“要不是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姑奶奶我直接將鍋鏟扔在你臉上了。”
“息怒息怒,我這不是病人嗎,等你病了,我一定鞍前馬後地伺候你。”她享受的搖晃著藤椅,半眯著眼睛,愜意十足。
“張桂敏的事情,警察有再去找你嗎?”明清將菜端到了木桌上,問道。
她半斜著眼睛,一隻手搭在藤椅上,三秒一個節奏拍打著,“屍檢報告出來了,明天我需要去一趟警察局,張桂敏不是自殺,是他殺。”
“他們不會懷疑你吧?”
“一半一半吧。”
“之前張桂敏的老公不是說她掐死了自己的孩子之後,因為愧疚自殺的嗎,她老公說謊了?”明清沉思道,“他不會現在將罪名推到你的頭上吧?”
“所以,我很可憐呀,”夏歡癟著嘴,可憐兮兮的看著明清,“要是我被冤枉了,你一定要信守承諾,免費幫我辯護。”
“放心,我說過的話不會反悔的,過來吃飯吧。”
“還是我家明清最好了。”她恢複了笑嘻嘻的模樣,坐在了飯桌前,待在醫院的這幾天,可委屈了自己的舌頭了,這一桌子的美食,看著心情就好。
第二天,夏歡到了警局看到方陽已經到了,正在錄筆供。她坐在一旁,安靜的等待著,偶爾聽到一兩個詞進入自己的耳朵中。
“夏歡進來吧。”她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走了過去,方陽從自己的身邊經過,眼神依舊凶狠,似乎認定夏歡就是摧毀他家庭的人。
“你什麼時候收到張桂敏的邀請函的?”坐在她對麵的警察問道。
“25號晚上的時候,”她掏出了手機,打開了郵件遞到了對麵人的手中,“上麵有具體的收件時間。”
“你跟受害者發生過矛盾?”
“是。”
“具體因為什麼事情?”
“她認為我沒有能力治好她的抑鬱症,並且說我收費過高。”她語氣平緩的答道。
“你生氣了?”
“當然。”
“想過有教訓她的念頭嗎?”
“沒有,我不會跟一個生病的人計較什麼。”她有自己的職業操守。
“你之前的筆供說受害者已經一個月沒去你那裡接受心理治療,她的邀請,你為什麼還會參加?”
“我以為她會為之前她自己的言論跟我道歉。”
“你是一進門就發現她已經死了嗎?”
“不是,房間裡麵沒有開燈,我在叫了她幾聲沒有反應之後,才發現她沒有了氣息。”
“你發現之後做了什麼?”
“我還沒有來得及報警,她的丈夫方陽在背後襲擊了我。”
“你之前就認識方陽?”
“認識,他陪張桂敏來過幾次醫院。”
“你對他的印象是什麼?”
“冷漠。”
“為什麼?”
夏歡:“直覺。”
她從警局出來的時候,方陽站在外麵等她,語氣不善的對著她說道:“我一定會將你送進監獄的,我老婆怎麼認識你這樣的心理醫生。”
“你現在還住在之前的房子裡麵嗎?”
方陽微微一愣,不知道她突然問這個問題做什麼。
“你晚上會做噩夢嗎?”她又問道。
“你想乾嘛,嚇唬我,做噩夢的人也隻有你。”他大聲的叫囂著,隱藏著心虛感。
“是嗎,那祝你每晚都有個好夢。”
方陽站在她身後,他早晚要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夏歡在家裡休養了兩天就去醫院上班了,這才發現之前預約的病人都取消了預約了,因為張桂敏的事件,病人對她產生了懷疑,聽前台小娜說她不在的這段時間,方陽來過心理醫院鬨過。
一整天,她的辦公室沒進來一個人,臨近下班前,一個藍色的彈珠跳進了她的辦公室,跑到了她的腳邊。
“姐姐,這是我的珠子。”一個長相乖巧甜美的小女孩蹲在地上,仰著頭,指著她腳底下的珠子說道。
“欣欣我們要回家了。”醫院的保潔田阿姨對著夏歡歉意的笑道:“她今天下課早,我就將她帶到醫院來了。”
夏歡將珠子遞給了小女孩,她接過珠子就跑到了田阿姨的身邊。
“這是你女兒,多大了?”
“七歲,可淘氣了,欣欣跟姐姐說再見。”田阿姨摸摸小女孩的頭笑道,小女孩將彈珠揉成了一團。
“有家的感覺真好呀。”她收回了目光,伸了一個懶腰,其實沒有病人的一天,吹了一整天的空調,也挺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