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名無實,隨時可能下堂的霍太太。
……
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一樣,我在那一日收拾好了包袱之後,就真的沒有再回過霍家。
把安安扔在那裡,我是放心的。
霍中天很喜歡安安,作為霍家唯一一個孫輩的娃娃,她擁有了該有的一切。
而我,在沒有成為下堂棄婦之前,果斷地在外麵租了個房子住。
念一時常來看我。
她再不提關於賀時分的事情,隻是安安穩穩地幫我操持著通告的事務。
日子過得不緊不慢。
臨到年末的時候,霍明朗卻突然來找了我。
他轉動著他的輪椅軸,將一封厚厚的信扔在了我租房的咖啡桌上。
“這是什麼?”
我一麵拿著抹布擦著地板,一麵狐疑地看著他。
“老爺子的意思,你既然嫁進了霍家,還生了安安,生米已經煮成了熟飯,霍家就有義務幫你解決三弟在外麵的女人。”
“包括方家?”
我覺得有些好笑,將手中的抹布扔進水盆裡,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豪門裡麵的感情可從來都是不分先來後到,而是利益當先的,你這樣說,我不信。”
霍明朗挑了挑眉。
拿起打火機,給自己點了一支煙。
“豪門恩怨?”
他玩味地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字,“確實,這個家宅有太多的恩怨了。”
點了點頭,他如斯重複著,一改往日話多,且沒有一句說到點子上的毛病,晃悠著他的那個輪椅又出了我租的房子。
那封信被我一直安然地放在桌角。
我並沒有打開。
隻是,在念一偶爾一次問起的時候,我告訴她,那是霍中天讓我交給方明月的,說是可以幫我解決掉方明月這個插足者。
念一點了點頭,沒說話。
我以為她當時是在想彆的事情,卻沒有想到,那封信,我最終沒有親手交給方明月,可念一卻主動幫我交給了她。
“這麼多年的朋友情分,你以為我是玩假的?”
“方明月不是你可以惹得人,但我相信霍家可以搞定她,東西我已經幫你交給她了,她去洗手間看了一下之後,就出來,並且承諾我會離開不夜城。”
“瑤瑤,作為朋友,我隻能幫你到這一步了。”
她去找完方明月的第二天晚上,在跟一群富家子弟醉酒後喊我去接她的時候,在晚風徐徐的潯江邊,她語重心長地拍著我的肩膀說。
我那時候也喝了些酒。
火辣辣的滋味燒在喉頭。
我望著她。
竟是一個字兒也說不出來。
我和念一,骨子裡麵都是一樣的人。
一樣的曾經在物欲橫流的上層圈子裡迷失過本性,也都曾追逐過那些紙醉金迷的浮華,也都得到過那些無數人想要擁有的東西。
隻一點。
她比我抽身早。
而我。
在很多年以前,初見紀平安的時候,就粉身碎骨,一錯再錯。
……
興許是念一去找過了一次方明月之後,真的有用。
在那之後,方明月真的就完完全全地消失在了不夜城。
我不知道,霍明朗給我們的那個信封裡麵到底裝了些什麼東西,隻知道,七天之後,我就接到了霍厲的電話。
他約我回霍宅吃飯。
我以為,他是念著我們的舊情,想著既然方明月走了,就央求我回去,然而,剛一見麵,他一杯冰冷的茶水,就澆在了我的頭上。
“霍太太,想不到,你竟然有這樣的手段?”
他勾了勾唇角,笑意裡麵滿是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