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1月
我懷了陳讓的孩子,我給這個孩子取名叫做陳瑤,雖然她還沒有出生,但我已經想好了她的未來。
隻是,在我第二次去孕檢的時候,陳讓還是沒有來,孟羿打電話給我,告訴我,陳讓在她那裡,我就隻好大著肚子一個人走,往回走的時候,差點被車給撞了。
是一個溫暖的懷抱抱住了我。
熟悉的氣息將我緊緊的包圍,那是一種讓我幾近窒息,心跳加速的味道。還是記憶之中那張英朗的側臉,隻是少了昔日的溫柔,他的眉眼格外冰冷,就連聲線也是那般的不帶一絲溫度。
“你若是不想活了,找根繩子吊死便是,又何必禍害這司機。”他溫熱的呼吸撲在我的臉上,笑吟吟道,眼底卻滿是冰冷。
我本就是驚魂未定,聽到他這句話也就不由得臉色蒼白了幾分。他眼底的笑意讓我覺得心寒,更讓我覺得絕望。
從前的陳讓雖然時常板著臉訓我,毒舌又腹黑,可是卻從未像如今這般,笑意吟吟裡麵帶著涼到骨子裡的嘲諷。
“我如今當真已經麻煩到讓你這般巴不得我死了的地步麼?”我強扯了扯唇角,冷笑了一聲,覺得自己當真已經是忍耐到了極限。
我還記得當年的陳讓,凶是凶了點,可是無論發生什麼都是為了我好。
在陳伯母偏心孟羿的時候,在紀建國變著法兒的欺負我的時候,在我被無數的流言蜚語攻擊傷害的時候,每一次為我挺身而出的都是他。
可如今,傷我最深的那個人竟也是他。
陳讓看著我這般歇斯底裡的質問的模樣,眼底的笑意便也慢慢斂去,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飾的嘲弄。
“我倒是沒你想的那麼惡毒,隻是,我看是你巴不得我死還差不多。”
他扯了扯著唇角,昏黃的路燈之下,我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能感覺到他的滿臉陰鷲。
我抿了抿唇,不自覺的向後麵退了一步,背後冒氣一陣陣的冷汗。
他卻是一步一步地向我逼近,一把過來抓住了我的手臂,冰冷的目光死死的盯著我,“有些時候,我真想看看,你有沒有心?還是你真如你的母親一樣,殘忍惡毒……”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了這幾個字。
我心裡一陣發寒,從頭到尾竟是一個字的辯駁都無法說出口。隻得硬生生的被他拖拽著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似乎是早已經準備好了一般,臨海的整座大宅子裡麵燈火通明,像是一場無形的審判在等待著我,一切都是那麼的井井有條,除了毫不知情的我。
陳爸陳媽被他早早的支開,下人們也都悄無聲息的消失在宅子裡。陣陣的海風透過落地窗吹了進來,涼的讓人發寒發抖。
鵝黃色的燈光落在大廳裡,帶著濃鬱的說不上來的愁霧。外麵是朦朧而又詭異的夜色,翻卷著的墨雲似乎已經是預言了這一夜的注定不平淡。
“孟羿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他靜靜地點起一根煙,倚在桌子旁,居高臨下的看著由於被他拖拽而一直氣喘籲籲的我。
“我……不知道什麼孟羿的事情。”我扯了扯唇角,淡淡道。
卻被他一把鉗製住了下巴,“陸舒,你不要當我是傻子。”他目光灼灼的看著我,聲音冷硬,眸子裡滿是我看不懂的情緒。
“我怎麼敢將陳總當做是傻子,這些年,您可是在名利場遊走的如魚得水,跟您這樣的人玩心計,我不是死路一條麼?”我儘力冷著聲音道,聲線裡麵的顫抖卻出賣了我此時此刻的情緒。
“哦?”他眯著眼,鉗製住我下巴的手捏的更重了些,逼著我看著他此刻的眼睛。“陸舒,這兩年,你告訴我,你竟是這樣想我的?”
我迎上他灼灼的目光,輕笑了一聲,“不然呢,你要我如何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