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車子卻並不曾開往回陳家的方向,而是開往了一個荒郊野嶺。
她把已經悲傷到無力的我扔在地上,黑夜之中,我看到她跟一個帶著黑色帽子口罩的人絮絮叨叨的說了什麼,之後便圍上來一群男人。
我至今還記得孟羿離開的時候的那個眼神,那不帶一絲溫度的笑意。
他們在我的肩頭刻字,他們脫光了我的衣服……
任由我如何的咬牙倔強,就無法抵禦那鋪天蓋地的絕望,我在心底裡麵狠狠地喊著陳讓的名字,卻沒有任何人回應我。
那是我這一生的噩夢,噩夢中的噩夢……
……
後來,我還是跟他結婚了,並且,我有了一個孩子。
婚後,他對我不理不睬,而我還是想要給這個孩子取一個好的名字。
我來自平遙,我的孩子,叫該叫瑤瑤。
2000年,我和陳讓經曆了最冷漠的一年,他在外麵瘋狂的找女人,而我在家裡麵難產,差點死在了手術台上。
難產大出血的時候,我打電話給他,我問他,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他說,陸舒,你去死。
我就隻好又打了電話給霍中天,那時候他正忙著家裡的生意,章家是富足人家,他好不容易哄得章安之回心轉意,並且跟她生了一個孩子,叫霍厲。
我覺得這個名字不好,太鋒利。
但他覺得好,我難產的時候,他放著金融的飯局不吃趕了過來,我早已經沒有了親人,便把自己唯一的家產,那個傳說中,有一屋子黃金的宣城巷八十一號的鑰匙給了他。
他唯唯諾諾地說,陸舒,我一定給你看好。
然後就匆匆又出去了。
那時候,我還沒有意識到,我的這位朋友,在社會的磨洗下,也變了樣子。
他欺騙了我。
帶走了我所有的金子。
參加了一場所謂的對賭協議。
我從鬼門關前走了一回,活了過來,對於身外之物本就沒有那麼在乎的我,也沒有多想,結仇結怨便作罷了。
隻是,我還是跟陳讓離婚了。他一反常態的暴躁,冷酷,甚至竟然開始不許我這麼做,他不知道,我對他真的死心了,儘管多少次午夜夢回,他問我,陸舒,你就是這麼愛我的?
我還是毅然決然地跟他離了婚。
在民政局的時候,他咬著牙警告我,陸舒,你跟我離婚可以,你不能跟紀建國在一起!
後來的後來,我想要忘記,卻還是記得,我被紀建國帶走了,我們領了證,他說要一輩子對我好,我想,我這一生已經很荒唐了,便要好好過,可是,卻沒有想到,在領證的第二天,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他打暈了我。
我想,如果我能夠仔細想想陳讓的話,我應該是可以明白的。
但等到我真的想明白的時候,我已經被他綁在了床邊。我冷冷地問他。
“當年你是不是和孟羿聯手過?”
紀建國勾了勾唇角,笑意生冷,“確實是。你那妹妹一直是我的好幫手,而那天晚上的事情也是這些年陳讓少有的沒有算計到的。所以在那之後,你沒有發現他就連出去都一直派人跟著你麼?”
我有些無力的搖了搖頭,不是所有的真相都是讓人雀躍的。
而這些年我與陳讓的錯過卻是這般的殘忍。
我不知道那些年他在那樣的愛與恨的糾結中是如何過來的,但我知道,我們都回不去了。
可怕的從來不是誤會,而是誤會之後的無法麵對。
我還記得那年陳讓的模樣,毒舌卻明媚。可是最後我還是失去他了。
我們的青春年少早已越走越遠,有些東西,早就已經回不了頭了。
紀建國冷哼了一聲,隨即冷笑著看了我一眼,他說,“陸舒,你以為隻有我覬覦你的萬貫家財麼?不,所有人都一樣!如今你既然把這筆錢給了彆人,我們又是夫妻了,不對你做點什麼我真是虧了。”
他冷笑,然後不顧一切地壓在了我的身上。
我拚命地掙紮,卻怎麼也躲避不了,最後還是瑤瑤在那裡拚命的哭,我才得救。
紀建國喜歡孩子,很喜歡,他給瑤瑤改了姓,讓她叫做紀瑤。
他的性子比上學的時候暴戾的多,一開始跟我在一起是為了我的遺產,後來則是強行地占有。
我跟他在一起的日子,沒比跟陳讓在一起好多少。
陳讓後來查明了一切,他知道章昭沒有死,隻是出了國。他也知道孟羿的陰謀,所以他搶走了孟羿的孩子,用最心狠手辣的方法讓她的孩子,那個叫做孟凡的女孩成為了所謂的瘦馬。
他來找過我,看過瑤瑤,在我去廚房的期間,有那麼一次,他攬住了我的腰,低聲問我,小舒,我們回不去了嗎,那語氣就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我跟他,誰更委屈,我早已經分辨不清楚。
可是,一聽到小舒這兩個字,我就覺得心慌,所以,後來,我又改了個名字,叫做陸文秀,並且搬了家。
這是2001年。
我想,我的夢破碎了。可是,那些富家豪門的夢卻被我一手撐了起來。
陳家因為娶過我,被人說宅心仁厚,從此生意興隆。
霍家拿了我的萬貫家財,成為不夜城的首富。
孟羿由於心狠,沒落得好處,女兒卻做了瘦馬,將來也是個能撈到錢的。
隻有我的丈夫,紀建國,開始不平這種待遇,想要在四處奔走著討生計。
我想,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哪怕如今我拿不回自己的東西,日後,我就是靠我的女兒,也可以將當年的一切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