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眠館裡。
我氣喘籲籲地感到那裡的時候,有兩個穿著旗袍的禮儀小姐正站在門口,在我說明了我是來找孟先生的之後,她們直接就把我領進了催眠館的一個小房間裡麵。
裡麵有一張床,還有一個穿著西裝,帶著笑意,仿佛一眼就能夠看穿人的心思在想些什麼的男人。
“這是孟總麼?”我問。
禮儀小姐笑了笑,“不,孟總現在是我們這裡的股東了已經,他說您是衛斯集團派來談生意的,孟總這個人跟彆的人還不一樣,彆的人都講究些什麼金錢禮儀,但是孟總更加在乎的是跟他合作的這個人,先前你們公司也派過人來跟孟總談生意了,但是都被孟總給拒絕了,其實理由也很簡單,那就是你們公司的人的誠意實在是不夠,他們雖然看起來是一副要跟孟總談生意的樣子,但實際上,卻不願意接受孟總的條件……”
這個小姐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
可就沒有一句在點上的。
我忍不住打斷她,“好了,您說了這麼多,那孟總的條件到底是什麼呢?”
那禮儀小姐笑了笑。
對著我往裡麵的方向伸了伸手。
“就是做一次催眠,看看你心底裡麵最美好的事情和最痛苦的事情,所有的都給你一一還原。”
“為什麼?”
不管這催眠是真是假,這樣不是窺探我的隱私麼?
我忍不住問,卻被那禮儀小姐的一句,“您還要不要見到孟總”給生生地反駁了回來。
好吧,天大地大,都不如孟總最大。
我在心裡麵這樣憤憤不平地想著,卻隻能夠不得已進了那個催眠的房間裡麵。
“不要害怕,放輕鬆……”
房間的門被關上,拿著一塊鐘表的男人在我眼前晃悠著,他的聲音很輕很柔,周圍與此同時還放著輕音樂。
“你想象自己在一片綠油油的草地上麵,你的眼前是藍天白雲……”
我靜靜地看著他,眼前漸漸地有些模糊了,然後整個人的腦子就糊塗了,再後來,我就直接閉上了眼睛。
那些掩藏記憶深處的東西,仿佛在頃刻之間被翻了出來。
整整半年了,我都不敢回憶任何跟霍厲有關的東西,可是他的催眠,卻仿佛讓我回到了很多很多年以前,而那時候,我十三歲。
那一年,一向不怎麼下雪的不夜城竟然下了一場特彆大的雪,城裡麵一片白雪皚皚,大雪紛紛揚揚的下落著,這無數個即將隕落的白色的碎片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散發著最後的美。
“楊伯伯,是不是我跟了那個叫做紀平安的二叔,我爸就能夠更加快的從病床上麵起來,是不是就可以不再癱瘓了?”十三歲的我,抓住跟我爸紀建國最好的朋友楊伯伯的手,不依不饒地問他。
他低下頭,將我領進了那個姓紀的彆墅裡麵。
他告訴我,“你隻要聽你紀二叔的話,將來吃香的喝辣的,他能夠護你一世平安。”
一世平安,那是當時楊伯伯給我的原話,我記住了這四個字,然後跟著他的腳步進了紀家的彆墅,那是我第一次見到紀平安。
隔著屏風,他坐在椅子邊上,手裡麵把玩著一個翡翠扳指,我的年紀不大,他的年紀也沒有大到哪裡卻,也隻要十九的樣子。
“你叫什麼名字?”
“二叔,我叫紀瑤。”我乖乖巧巧地答。
他在屏風的那一頭喃喃了一聲,“紀瑤?”他念了一遍之後,然後輕嗤,“還真是個普通的名字,那從今以後,我就叫你小紀兒吧。”
小紀兒。
那是那時候他給我的第一個稱呼。
我把這個稱呼藏在心裡麵,藏了很多很多年。
那是我們的初見,我覺得他足夠的冷峻,隔著屏風,我能夠看出來,他是一個長相極其俊朗的男子,很有可能比我從小到大看到過的男孩子長得都好看,但是我並不喜歡他,因為那第一次,我就覺得他這個人,冷血而沒有人情味。
我是後來什麼時候對他改觀的呢?
那個記憶太久遠了。
久遠到,今天如果不是這個催眠師給我催眠,或許我就再也不會記得了。我對他的改觀,是源自於在醫院裡麵,十五歲的那一次。
那時候,我被他當成一個金絲雀一樣養著,我知道他不會傷害我,但是我也不覺得他對我有多好,那時候我跟他並不親近,一丁點兒也不親近。
直到有一次,他來看我爸。
晚上的時候,我送他到他居住著的彆墅裡麵,那時候的他不習慣周圍有仆人,偌大的房子裡麵就隻有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