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開車門就往下走。
燕雲閒也從另一側下來，從後座拿了塊毯子，幫我罩住頭頂。
“奶奶，天這麼熱，你怎麼還出來做事？”
冬子奶奶抬頭一看到是我，十分慌張，趕緊把鐵勾和袋子往後藏，“小妮兒啊，你咋擱這兒哩？”
“我路過，這兒熱，我們往涼蔭地方說話吧。”
她很怕我知道她在做什麼，可又忍不住往垃圾桶裡看一眼。
裡頭剛被她翻出來的一個塑料瓶子，就在最上麵。
我伸手進去，冬子奶奶和燕雲閒同時發出驚訝之聲。
冬子奶奶更是要伸手攔我。
但我已經把瓶子拿了出來，幫她把蛇皮袋口打開，扔進去，“走吧。”
燕雲閒看了看我的手，目光一下子溫柔的、像裝進去了一捧水。
我跟冬子奶奶說話。
“奶奶，您要來城裡做事，也等天氣涼快一些，這個時候太陽正毒，萬一中了暑氣，可怎麼辦？”
她連連點頭，“中中中，你說哩是，我也一直歇著哩，就是才走到這兒，看到裡頭有東西，就拾一下……不熱，謝謝你呀小閨女兒。”
她又說謊了。
她似乎很不想我知道她的真實情況。
在這種情況下，我也不好究根問底，我甚至有些後悔自己衝動，不該衝下車來打擾她。
冬子奶奶推著讓我們走。
我要給她錢，她也不要，隻接受我一瓶水。
回到車上，我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轉頭問燕雲閒，“你說她為什麼要這樣？”
他搖頭，但安慰我，“你不用難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也有自己的命運。”
“可是之前她好歹隻需帶帶孫子，也不用大熱天的出來撿破爛。”
燕雲閒的話風輕雲淡，“她以前過怎樣的日子，你又怎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