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散時已經下午四點多。
我先把汪老板他們送走。
羅靜非要留下來，說是幫我把碗盤收拾一下。
我本要拒絕的，可看她有話要說的樣子，就暫時收聲。
之後，跟靜明師姐她們告彆，讓任大萌萌開車，把她們送回靈山。
毛醫生也回去收拾行李。
她訂了明天的機票。
院子裡很快就安靜下來，隻能聽到細微的山風和零星的蟲鳴。
已是中秋，從這兒往後，風會越來越大，還會有雨雪降臨，而地上的蟲子，將會越來越少。
它們耗儘所有力氣嘶叫，也沒辦法留住季節，隻能等明年驚蟄，才可再重生。
萬物如是，皆等來年。
我進了廚房。
羅靜真的挽起袖子，在洗涮碗筷。
“彆忙了，坐下歇會兒吧。”我喊她。
羅靜抬頭，一邊拿抹布快速抹過盤子，一邊跟我說，“我先把這些收拾了，不然一會兒你得洗很久。”
看她沒停下來的意思，我也挽了挽袖子，開始收拾台麵上的東西。
羅靜悄悄看了我好幾次，才試著問，“林煜秋，你沒事吧？”
我轉過頭看她，“沒事呀，怎麼了？”
她有些猶豫，“就是、就是看你今天跟以前不太一樣。”
我扯了一下嘴角，“沒什麼不一樣，可能是病的時間有點長，精神看起來不好吧。”
她又轉過頭來看我。
半晌，才又問，“你為什麼會生病了，是不是因為王維的關係？”
“不是，我隻是長時間沒有休息好，身體負荷太大而已。”
我儘量輕描淡寫，以蓋住自己內心的慌張。
然後問她，“為什麼這麼問？”
羅靜的手停下，怔怔看著洗碗池裡的泡泡，被水衝起來，又很快滅掉。
“王維的事，好多同學都知道，葬禮那天，還有很多人去，都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