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頭埋在夏沐的手心裡,眼淚從臉上劃過打在她的手心上。
“真到有一天,我看見他盯著自己的手機出神,滿臉的柔情。那時候,我利用奧楠把他綁在我身邊,即使知道他每天都不快樂,但我還是不願意放手。”
她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回憶那一年的所有事,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一會兒喜悅,一會兒悲傷,一會兒又是滿臉的憎恨。
“夏沐,你知道嗎?大三那一年,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年,有他陪在我身邊,每天早上一睜開眼睛,我就想笑,因為一會兒我就可以找我心愛的他了。“
她一邊笑一邊搖頭,思緒斷片兒了一樣,重又說到,“ 那天我不該開開玩笑搶了他的手機,卻意外看見手機屏保照片竟然是學生時候的你。那一刻,我徹底明白了,你已經在他心裡生根了,不管我做什麼都無法取代你的位置。”
“夏沐,你知道嗎?我一直在想,命運為什麼對我如此不公,同樣是她生的女兒,而你卻留在她身邊,即使她對你不好,可你還知道自己有媽媽。而我呢,一生下就被姥姥抱去了新疆。所有孩子都罵我是沒媽的孩子。我一直在想,如果有一天,我遇見了生我的那個女人,我一定不會放過她,然後,我真的沒有放過她。她是我逼瘋的,我把背上的傷給她看,告訴她我的生活有多淒慘,告訴她從小到大我是有多恨她。”
她笑了,臉色蒼白,像紙一樣沒有顏色。
“果然,她瘋掉了,再也不認識我了。”她臉上突然浮現濃厚的恨意,盯著床上的人,哆嗦著嘴,“可是,她卻記得你。為什麼她偏偏隻記得你,難道我就不是她的女兒的嗎?夏沐,有時候,我真恨你。”
她哭起來,把臉埋在被子裡。
宋羨知站在門口,冷眼看著裡麵的女人,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像一顆雷在他頭頂響起。
哭了好一會兒,陳粒諾安靜下來,把臉抬起來,她瘦了,也憔悴了。
“當我知道奧楠在入獄前偷偷冷藏了我的卵子後,我的腦子裡突然跳出一個瘋狂的想法。我去牢裡找他,告訴他,我要為他生一個孩子。他很高興,他一直很想我為她生一個孩子。他立馬安排手下的人去聯係國外的醫生,但受精卵合成後,還需要一個女人的子宮來培育。”
她無法控製地哭了一聲,時不時抽一下自己的臉,她真是太混蛋了,她竟然能做出這種事。抽完她就又哭,一邊哭又一邊說到,“我當時,我當時真的沒有了理智,當我知道宋羨知一直在桐城陪著你的時候,我就一心隻想讓你和他一輩子都不能在一起。於是,我告訴奧楠,你跟我長得很像,由你來懷我們的孩子一定是最安全的。他想都沒想就接受了我的提議。”
“夏沐,你也許不知道,高祁之所以會同意和你離婚就是奧楠拿槍逼的他。所有的事,高祁從頭到尾都知道,他就是個偽君子。你跟他離婚了也好,反正你們的婚姻本就隻是一紙協議。奧楠給了他一筆錢,足夠他用一輩子的,他起初他也不答應我們的提議,直到他看見抽屜裡你寫給宋羨知的信,他嫉妒了,發狂了,於是主動找到了奧楠。那天晚上,你並不是喝醉了,你是被他迷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