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前,醫生告訴我,我懷孕了。
我第一反應是覺得好笑,因為我一沒交過男朋友二沒亂搞……
但在醫生反複強調這不是玩笑之後,我嚇傻了。
我才十八歲,剛上大一,母胎單身到現在,怎麼就懷孕了?
很快我想到了兩個月前發生的一件事,不禁背後一涼。
那晚我們學校女生宿舍鬨了賊,好幾間宿舍丟了東西,據說那個賊手腳很麻溜,硬是第二天早上有人醒來發現宿舍有被翻動的痕跡,這事兒才鬨開的。
那天我睡得很死,不光死,還做了個羞恥的夢,夢裡我鳳冠霞帔,被一頂氣派的龍簷轎帶著穿過了一條漆黑又巨長的路,道路兩旁是渾濁泛黃的河水。
最後到了一間紅帳遍布的屋子裡,進來了一個身形頎長又看不清臉的男人,同樣穿著喜服。
他的手指修長,十分冰涼。
最初回想起來隻是覺得羞恥,而現在,我更多的是恐懼,肚子裡不知來路的‘東西’在提醒我,那不隻是夢,在夢進行的同時,我真的被人糟蹋了!
而最有可能的,就是那晚闖進女生宿舍樓的小偷!
這事兒一出,我自不敢再繼續留在學校念書,要是傳出去我這輩子就完了,至於找孩子的爸爸那也是不可能的,鬼知道那晚上的小偷是誰!
我火速買了車票回老家,那裡有我唯一的依靠,奶奶,我現在像極了大海上一葉扁舟裡的小螞蟻,急於想尋求靠岸的港灣。
經過一個白天的奔波,我到家的時候天空已近暮色。
踩著夕陽最後一抹餘暉踏進院門,我一眼便看到了堂屋裡坐在藤椅上的奶奶。
兩月餘不見,她似乎蒼老了不少,鬢發斑白,枯瘦的手仿佛已經沒有力氣揮動手裡那把老舊的蒲扇。
她閉著眼,像是睡著了。一想到她含辛茹苦一個人把我養大,我卻大著肚子回來,讓她臉上無光,我就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鼻尖也跟著酸了起來。
我走上前,輕輕喚了聲奶奶。她睜開渾濁的雙眼看著我:“回來了?坐下,我有話跟你說。”
她絲毫不意外我突然大老遠從學校回來,平靜得就好像我隻是在村裡竄了一趟。
我還不知道怎麼跟她開口提我這檔子破事兒,於是聽話的搬了把小凳子在她旁邊坐下,靜靜等待她的下文。
奶奶望著我,眸子裡比從前多了幾分嚴厲:“小晚啊……奶奶沒法兒護你了,奶奶的氣數儘了,往後的路,就要你自己一個人去走了。”
她的話猶如當頭棒喝,打得我半晌回不過神來,俗話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大抵就是這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