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頂墓裡回來後閆逸沒死了,但也差不多了,整天跟條死魚一樣癱在床上,身心備受打擊,李易看在我的麵子上是又當爹又當媽的伺候他,任勞任怨端屎端尿,反觀他那親親徒弟,連問都沒帶問的。
“千邪,你確定不是看看你那便宜師傅?聽說他快死了。”
千邪擺弄著那副壞掉的畫卷連頭都沒抬:“忙著呢,沒空,這玩意兒怎麼修複不了呢……”
果然是撿來的徒弟,一點都不貼心!
為了不讓這便宜師叔死在當鋪裡,我買了些水果表示慰問,一進屋我都驚呆了,一股子餿味兒直衝天靈蓋,要不是李易講衛生每天給他打掃,估計下腳都沒地兒。
閆逸就躺在床上,一臉的胡渣子,頭發像雞窩雙眼無神,像極了多年癱瘓在床被磨滅了生活鬥誌的頹廢少年,床頭櫃上還擺著吃剩的盒飯,頹廢歸頹廢,他倒是沒想把自己餓死,這形象比他當野人的時候更邋遢。
李易無奈的給我遞了個眼色,這幾天給他累夠嗆,伺候爹媽都沒那麼儘心儘力,自從白班夜班的夥計都被嚇走之後,他一個人頂兩個班,還得伺候一個大廢物,這日子是一天也過不下去了。
我剛走過去閆逸就撲過來扒拉我手裡的果籃子,掏出一坨香蕉開始大吃特吃。
還知道找吃的,看來沒完全廢掉。
屋裡老劉留下的老式電視正放著新聞,上麵正好在播放山頂墓的事兒,墓家老爺子在牧星雲的攙扶下麵對采訪一臉淡定,關於古墓的事兒大家都知道那是牧家的祖墳了,十八代祖宗全在下邊擺得整整齊齊,還因為保存完好備受專家誇讚。
有考古學家提出想要下去研究研究,畢竟是年代非常久遠又罕見的保存完好的古墓嘛,老頭兒聽完臉都綠了,誰樂意祖墳被人刨來刨去?再說他們家真正的祖宗早長腿兒跑了,這要是被人知道了絕對是驚天大新聞。
最後是牧星雲一一應付那些記者,把話題中心從祖墳引到了最近新開發的樓盤上,借勢宣傳了一波大的,看他精神狀態良好的模樣,看來狐七對他造成的傷害已經痊愈得差不多了,火力給得不夠啊!
我看了看閆逸,他雙眼無神的盯著電視機沒什麼特彆的情緒,機械的吃著香蕉像個沒有感情的造糞機,這回不會真失去鬥誌了吧?
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對付他這號的也用不上安慰的話,搶過他手裡剩下的香蕉丟到了一邊:“就這麼點挫折都受不了還想報仇?你連我都不如,再廢物我也不會放棄,那些年罪你真是白受了,當廢物也好,省得你到處惹事兒還得我給你擦屁股,一把歲數不嫌丟人,你就在這兒當廢物吧,養個廢物我還是養得起的,就當是提前養老,你也彆想著什麼報仇了,這輩子很快就過去了。”
說完我拎著果籃子就走,連顆葡萄都沒留給他,李易一臉沉默的頂著兩個黑眼圈跟出來,他向來是不喜歡管彆人閒事兒的,所以也沒發表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