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股魚香味撲鼻而來,弄得我直吞口水,恨不得自己馬上活過來。
在烤魚的時候,紅數又下湖抓了一條大魚,夠幾個人飽餐一頓了。
先前倒掛在湖對麵的圓盤月亮,此時已經在湖的正中央了。
照在頭頂上的月亮,給人產生一種錯覺,像是離湖麵越近了,光也比之前的更亮了。
除了競和我之外,在湖岸上的幾個人,都圍著火堆,等著吃烤魚。
隻有一個人,他的影子倒映在湖麵上由長到短,還不停地晃動著。
紅數見風昌星還在至死不渝地奮鬥著,心生不忍,就喚她來一起吃魚,沒有抓到一條魚的他哪裡放得下這個麵子,連回頭答應一聲的功夫都沒有。
風昌星和男屌絲是完全不一樣的人。
男屌絲的名言是:人就是一坨那個東西,人皮就是包裝那一坨東西的彩紙,使得那一坨又臟又臭的東西變得好看一點。
風昌星的理念就是:人活著不隻是一張皮,還有一口氣。
所以男屌絲他不注重自己的外表,他覺得反正裡麵的那一坨東西都是又臟又臭的,所以沒必要勞命傷神地去包裝它。
而風昌星為了那一口氣,可以尋找一個兒時過家家的玩伴二十年,為了那一口氣,他年紀輕輕就站在醫學界的頂峰。
不過男人嘛,天下烏鴉一般黑,黑的地方都一樣。
等到魚皮都快烤焦了,風昌星還是固執地站在湖麵上一邊吞口水一邊盯著圍繞自己腳邊遊來遊去的肥魚,魚再怎麼肥大,也跟他無關,他一條也抓不住。
岸上的人實在等不及了,狼吞虎咽地把肥魚給瓜分了。
大家吃得津津有味,可以想象,他們咬一口香脆的魚皮,露出嫩白的潤滑的魚肉,一股香氣從齒間的縫裡飄出來,他們三個連魚骨頭都舍不得吐掉,連殘留在唇邊的油脂都不舍得抹。
就可憐了直勾勾盯著他們看的競和我,想必此時競一定恨透我這個拖油瓶,肯定希望把我往旁邊一丟,衝到火堆旁,把烤魚搶在嘴裡,舔了個遍,讓誰也吃不了。
在他們三個正要開動第二條魚的時候,風昌星終於向那一口氣屈服,把木棍往水裡一丟,衝到那三個人麵前,不語,一雙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香氣撲鼻,滴著金亮的油的肥魚。
小重從那條大魚上撕下一大塊肥魚中最鮮嫩的魚肉遞給風昌星,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就低頭繼續和其他兩個人一起吃了。
風昌星歡快地接過魚肉,大口地咬了一口,這才肯坐在一旁狼吞虎咽起來。
半響,小重突然尖叫起來:“啊……”
嚇得那三個男人差點把手中的魚肉給丟掉了。
小重怒光射向風昌星,大聲吼道:“我叫你把魚肉給競吃的,你怎麼給吃了。”
風昌星看著自己手中魚骨頭,憋屈地,忍著淚水:“我以為你是給我準備的。”
涼風習習,再加上朦朧的月光,風昌星有點哽咽的聲音,顯得格外的淒涼,讓人不由得心疼。
紅數看了一眼小重和風昌星,笑道:“沒那麼嚴重啦,這還有很多呢,小重是跟你開玩笑的呢。”
小重哼了一聲,彆過臉去:“誰叫他死要麵子活受罪來著。”
紅數遞給老人家留了一大塊魚肉,老人家擺了擺手,示意他吃撐著了。
那一條魚幾乎都沒開動過,紅數扯下一半給風昌星,另一半給競。風昌星看了下魚,抬頭看著小重,紅數晃了晃手中的烤魚:“先拿著吧,她跟你開玩笑的。”
小重沒有吭聲,風昌星無奈,接過烤魚,卻沒有了狼吞虎咽的食欲。
男人之間的恩怨,可以在一秒之間消化,在競接過紅數的那半邊魚肉的時候,他們之間就早已經沒事了。
也許這就是他們的大度所在吧,不會把什麼往心裡去,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
這一夜我們隨便在湖岸邊搭起了小帳篷,就地就睡了。
也許是大家都很累了,這一夜顯得格外的安靜,一閉眼一睜眼,天就亮了。
東方,朝陽燃燒著晨霧,一片金光。一眨眼,湖麵上薄薄地撒下一層霞光,光彩熠熠。
小重伸著懶腰,扭了扭屁股,抖了抖肩,突然在紅數和風昌星睡的帳篷裡,傳來一聲尖叫聲。
她怔了一下,拔腿就衝進帳篷裡。
隻聽見風昌星喊冤道:“我什麼都沒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