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迷路了。
晚上沒有月亮,我們分不清東南西北,連一向自喻方向感十足的競和紅數也沒轍了。竹林在陰暗的夜間像血雨腥濤般將我們淹沒在其間,我們最後迫不得已在林間紮下了營、四個人思維都是正常的分配就不會出什麼紕漏或不愉快。競和紅數一窩,我跟小重一窩。
晚上躺在小重的身邊我是輾轉反側難眠,腦中一直浮現李竭死時小重那個冰冷的眼神。
“小重,睡了嗎?”我鼓起勇氣問她。
“沒呢。依迷,怎麼啦?”還是那個熟悉的聲音,還是那個熟悉的語調。
“你離開我們之後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沒有來找我們?”黑暗中我朝她挪了挪。
她沉默了一陣,若有所思地回答我:“我那天隻是去教堂旁邊的樹林散心,後來就暈過去,醒來的時候你們就在旁邊了,感覺像睡了一個長長的覺而已。”
“那、那你身上有沒有什麼來曆不明的淤青或傷口……”我吞吞吐吐地終於將長久以來積壓在心中的疑問問出口了。
小重爽朗笑了兩聲:“沒有的事,我這麼強悍誰能傷害我呢!你多慮了!”
這種感覺像極了我的小重,於是我更加大膽摸起了她的手。
“那你對中間發生的事情都一無所知嗎?”我以為自己拿起她的手心裡就會有個安慰,可我卻莫名其妙哭了出來:“我做了個噩夢,夢見你被壞人欺負了!”眼淚嚶嚶嗚嗚掉出來,我擦都來不及。
小重身體抖了一下,摸黑上來幫我擦拭眼淚:“傻丫頭,我不是好好的在這嗎!”話未說完她也哭了出來“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任性亂跑了……”
那個寂靜黑暗的夜晚儘管我哭了,但過得很開心,我終於感覺到我的小重回來了。
天剛蒙蒙亮,競衝進了我們的帳篷。
我揉著惺忪的睡眼莫名其妙看著他慌裡慌張的臉。
“弘、紅數出事了!“他語無倫次地喊出這聲,徹底趕走了我的睡意。我們跟著跑了出去。
“怎、怎麼回事?”小重也緊張起來。
“紅數被、竹筍拖走了!”
“啊??”我和小重麵麵相覷,搞不清楚狀況。
掀開他們的帳篷,紅數果然不見了。
“人呢?你怎麼沒先看住?”我們一起埋怨競。
競支支吾吾地將真相說了出來。
“你被竹筍困住了?哈哈哈……”我沒心沒肺捧腹大笑起來。
一抬眼看見競高高舉起紅笛:“你再笑笑看!”我立馬把嘴巴拉上,心裡在頑強抵抗:“怎麼沒把你也拖走!”
“再說!”競又舉起笛子。
我們在帳篷四周繞了一圈,沒有看到人影。最後在方圓十米外找到了他。彼時他正頹廢地靠在一株竹子上,旁邊蹲著一大堆竹筍,場麵很是壯觀。
“救我!”紅數病懨懨地朝我們伸出手來。同一時間,所有的竹筍都向後轉向我們。
這是什麼情況,長眼睛的紅筍,你是不是還能說話啊?
正想著,一個紅筍跳到了紅數腿上,一個很稚氣、很微小的聲音從紅筍肚子發出:“媽媽,那些人怎麼處理?”
“我靠,還會腹語!”競嘀咕了一句。
“我不是你媽媽,你認錯人了!”紅數顯得很無力。
“是你的血讓我破土而出的,你就是我媽媽!”真是個頑固的紅筍。
“我壓根就沒做過那件事啊?你讓我怎麼承認”
“你不相信我?我就讓你看個明明白白!”
紅筍不知道灌輸了什麼力量給紅數,隻見他立即縈繞在一股紅色的煙霧中。良久,煙霧散去之際,紅數大叫了一聲,用一種愛恨交織的眼神看著我。
“競,他想說什麼?”我怯怯拉過競的袖子。
“他什麼事都想起來了。”競微笑的眼意味深長:“你完了!”
我第一件事就是想起要去刪掉拍起來的視頻。
“來不及了,手機在他那裡!”
我一回頭,他果然在看手機,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
他一收起手機臉色明顯偏白,我趕緊低頭看腳尖。
“依迷,看你乾的好事!”他拔了起來,怎麼突然這麼威武了。
“你乾什麼事啦,依迷?”小重也是一臉疑惑地看著我。
我把頭埋得更低看腳尖:“是競錄的,不關我的事!”
競又掄起笛子叩了我一聲:“是你主使的!”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我算是看透你了!
“我決定了,我要跟你斷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