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經過人家的同意亂翻人家的東西是一件既不禮貌又很不道德的事,而我在鬼使神差中居然問心無愧地這麼乾了。
“在找什麼呢?”競蹲在我旁邊看著我興致勃勃的樣子。
我沒理他,一門心思想著,你可千萬不要丟了啊。
紅數包裡麵的東西好雜啊,大的小的,衣服不說,剃須刀,洗麵奶,梳子,化妝鏡,還有香皂……簡直是個濃縮型的百貨商場。當然,沒有吃的。也不知道是怎麼塞進去的。
好不容易翻到了褲子,匆匆忙忙掏口袋。還好,藥丸還在,心裡一塊石頭總算是著地了。
視線不經意間瞄到粉紅色的一角,我心想,紅數不會有這癖好吧。懷著忐忑的心情我伸指將那角拉了出來,忍不住破口大罵:“競……”
競早已逃之夭夭。
一個黑暗的影子自頭頂投下,我顫巍巍回頭,嘴角抽了抽:“好巧啊,你也來翻包!”說完拿粉紅色的內褲扇了扇風:“今兒天氣不錯!”說著拔腿就想跑。
紅數按住我的肩膀蹲下來:“動我的東西,還想跑?”他精明的眼睛滴溜轉著,跟之前判若兩人。
我狠狠瞪著競:“我跟你沒完!”
競瞟到我的目光迅速把頭低下來,假意撫弄紅笛,一邊還怡然自得地吹著口哨。
“嗯?”紅數把我的頭掰回來,鼻尖幾乎抵到我的鼻尖,清明嗓音響起:“這筆賬,咱該怎麼算?”
我從他的目光中掙脫,雙手伸進口袋裡,把兩個口袋都翻出來給他看,聳了聳肩膀:“木有瑪尼!”
“那拿這個抵!”他一把搶過我的內褲,眯著眼拿到陽光下細細端詳:“怎麼這麼眼熟?”
“彆拉我,你們就讓我死了算了,反正我沒臉活啦!”我壓抑著哭腔把紅撲撲的臉蛋埋進肚子裡,雙手刨著腳下的紅葉堆,就打算這麼跪著把自己埋進去了。
“沒人拉你啊!”周圍一陣爆笑。我把頭從土裡提起來,果然沒人拉我!他們兩個已在我十步開外了。
我哀歎一聲,把頭又埋回去。
那條粉紅色的蕾絲邊內褲再也沒有出現過。我一直在想要麼就是紅數吃了,要麼他埋了,要麼就是塞他包裡了。但碰他的包我是萬萬不敢了。
我們以為竹林很小隻要走幾步就能走出去了,畢竟這麼珍稀的品種是很難得的。後來發現我們大錯特錯,這裡寬廣得像海洋,走了半天沒能走出去。除了太陽可以指點迷津,林中沒有彆的參照物。我們概歎一聲,這麼大片竹子原來是靠絞殺彆的植物才得以存活的,在這個地方多呆一分鐘都覺得危險,說不定下一刻它們就直接絞殺我們了。
“紅數,你還吃筍不?”我陪了個笑臉。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這麼雞婆,小重對我不熱忱,我又不想理競,就想著跟紅數套熱乎,讓競吃吃醋?
一想起吃醋,競好像還沒吃過我的醋呢,好像都是我在吃醋。這種感覺真不妙!
紅數手插口袋,把頭撇向了一邊。
我鼻子哼出一口氣,沒好氣地說:“要吃自己去挖!”說完灰溜溜跑到最前麵。
競抓住我的手,順勢拿笛子敲了一下我的腦袋:“跑哪去?”
我嗷地抱頭白了他一眼:“要你管!”
他笛子轉了兩圈又敲到我腦袋上:“我就管!”
我又嗷地抱頭瞪著他:“再敢敲我就把它拗斷!”
還沒完全轉過去,他又敲了一下:“我就敢!”
我舉起爪子惡狠狠地撲過去,他一閃開又敲了一記:“還敢來!”
算了,我不跟你計較了。我垂頭喪氣兀自走到前麵去了。他連這也不放過我,對著我腦門又是一記,不是很疼,但是腦子蒙蒙的,感覺不是很好。
我再次抱頭拿眼白瞧他:“您老就不能放過我嗎?”
“就不能!”又一下。
我抱著必死的決心,最後一次悠悠然回頭,悠悠然地說:“你能不能再多敲幾下?”
他哈哈笑了兩聲之後,我的耳邊隻有兩種聲音:扣扣、轟轟!
我蔫蔫地擺擺手,這個男人真不溫柔。算了,待會兒暈了就好了。
說完我就真的暈過去了。
“好像是中暑了!”朦朦朧聽到這句話,我躺在地上笑抽了。
“小騙子,我掐死你!“競真的衝過來坐在我身上,一把掐住我的脖子。
我假裝咳嗽幾聲:“哪個智障這麼厲害大冬天還能中暑的?”
一行人齊刷刷看向紅數。他“刷”的臉紅了半張臉。
“競,拉我一把!”我伸出手給競。
“你剛才騙我的時候不是很開心嗎?”競不為所動,仍舊坐在我身上。
我嘟起嘴巴:“一般般啦!”
他扯了扯我兩邊臉頰:“下次要再使這種下三濫手段讓我擔心,我、我就坐死你!”
我吐了吐舌頭:“謹遵聖諭!”
在林子裡兜兜轉轉,一天又過去了。
發生了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