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頭看小重看著我們歡呼雀躍的樣子一愣一愣的,看來先做她的思想工作還是有必要的。目光再向右移一寸,叔叔正用慍怒的眼神看著我們。想想要做好她的工作還是有困難的。
我們把未來的女婿推到了他麵前。競說這種事情還是自家人內部自己消化比較容易,我也讚成,於是少數服從多數,他當仁不讓。
也不知道紅數使的什麼迷心術,隻三言兩語便把他們說服了,還逗得二人破涕為笑。
他回到競身邊:“看到沒,什麼叫巧舌如簧?這就叫巧舌如簧。”
競笑笑拍拍他的肩頭:“兄弟,出來混的,遲早是要還的!”
我眨巴眨巴眼睛看得莫名其妙。
後來競跟我說,紅數承諾他們家會用一個結婚戒指來換那個木戒指,這也難怪小重會又開心又羞愧成那副模樣。可是仔細一推敲這事還有好多疑點。
趁小重不注意我把紅數約到了旁邊的林子裡,競留下來,一旦小重問起就負責穩住她。
“紅數,你真的想通了要跟小重結婚嗎?”我問他。
他將雙手交叉放在腦後,斜著眼看我,答非所問:“你是不是舍不得了?”
我那麼正經地跟他說話,他卻一副痞子模樣,肺都快被氣炸了,但我還是很淡定地回答他:“怎麼會,高興還來不及呢!”
他像遭雷劈了似的,身體搖了一下,站定後:“這是你的真心話?”
我岔開他的話題:“你是不是承諾他們家一枚結婚戒指?”
他脫口而出:“那又怎麼樣?”
我微笑的看上他的側臉:“那你以後要對小重好點,她雖然每天都是嘻嘻哈哈的,但其實她內心脆弱得像玻璃,隻是因為沒人保護她她才會自己偽裝起來……”我恨不能倒豆子似的一竹筒全倒出來給他,最後一句結尾:“她喜歡你很久了,我很高興你能接受她!”
他靜靜聽著,低下了頭顱,聲音輕得可以飄起來:“就這些?”
“嗯,就這些!”說完我轉身就要走,感覺心裡異常輕鬆。身後的手卻忽然被他一把抓住。
我怔了一下,回頭的瞬間剛好碰上他微抬的眼,眼中噙著淚花。
他又忽然大力甩開我的手,淚水順著臉頰流下。有一霎那的震撼,我微抬起手想拭去他眼角的淚水,手舉到半空又回落。
他抬起高傲的下顎,眼睛看著晦暗的天穹,把又要流下來的淚水逼回去。
“我是答應過他們那又怎麼樣?世界上結婚戒指多的是,我想要的話一抓就是一大把。”
他吸了下鼻子,眼睛稍微瞟過我一眼:“我又沒說一定是我們的結婚戒指……”
一腔怒火湧上心頭,放下去的手忍不住被提起來,我真想上去扇他一巴掌,為了小重,也為了我們之間的友誼。但我最終還是忍住了,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我心想,這個朋友,不能要了!
“依迷,我隻喜歡你一個人你還不明白嗎?”我沒有回答,也沒有停留,繼續大步往回走。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一隻大手扯住我手腕順勢狠狠地摔進他的胸膛,我怎麼也掙脫不開。
下一刻,我的下巴被抬起,我閉上眼睛不去看他的眼睛,我怕自己會受蠱惑。
“你一心隻想著小重的幸福,那我的幸福你有沒有想過?”哀怨而纏綿的話語像一塊巨石堵住胸口。
我咬住嘴唇不願回答。
“我不喜歡小重,永永遠遠都不會喜歡她,過去是,現在是,未來也是。我會兌現承諾給她一枚戒指,但我不會和她結婚的!”
我睜開眼睛惡狠狠地盯著他,一字一句地跟他說:“我隻愛競,不管你怎麼做我都不會改變心意,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他顫了一下,收起垂頭喪氣的神色,冷淡又霸道地回答我:“那我就一直等,等到他辜負你為止!”
“他是不會辜負我的。你不應該辜負小重,這是你欠他的!”
“我欠她一枚戒指就辜負她啦?你說的話越來越有意思了!”他說話的語氣硬得就像茅坑裡的石頭。
很難想象兩個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但心卻隔著十萬八千裡的距離,說的刻薄話也是劍鋒對刀尖。這是多麼自相矛盾的一件事,外人看來肯定很有意思,我卻很忐忑。兀自揣度良久,我覺得還是應該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勝算較大,為了讓他清醒意識到他對他們家負有多麼重大的責任,於是昧著良心說出了他是氣死小重媽媽的主凶。
他怔忪一陣,訝異地看著我,一副不知所雲的模樣。
輪到我踟躕了,我低頭喃喃道:“我們牽在一起被她媽媽看到,所以……”
紅數突然鬆開我自顧自乾笑了兩聲:“那憑什麼犧牲我的幸福,你也有份!”
我瞠目結舌,一時間無言以對,最後厚著臉皮:“我是女的,小重不稀罕!”
他挑了下眉毛:“那你還欠她爸爸一個妻子呢?”
我一下子漲紅了臉,很想發飆又不知從何飆起。
“你們鬨夠了沒?”
猛一轉頭,小重紅著眼站在競的背後,競的臉色難看到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