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她抻著脖子,衝著張福大嚷大叫道:“好呀,阿福,你現在翅膀硬了,跟你媳婦兒穿一條褲子,變得法兒地想擠兌我這個老東西是吧!”
瞪著雙戾眼,吐沫橫飛,一副耍起橫來,蠻不講理,愛咋咋地的樣子。
頓時,張福瞳孔猛縮了兩下之後,臉色不由地一沉。
強壓著心頭上的怒火,耐心地又道:“娘,大晚上的你彆吵吵了!讓人笑話。以前你當家的時候,錢都交給你了。如今是春蘭當家,錢自然也要由她保管。這點娘你有什麼可想不明白的。”
如果再吵吵下去,天都要亮了。
如今張福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隻想讓老太太聽話,趕緊將錢都拿出來,交給春蘭。
然後大家安安生生地,躺在炕上睡一覺。
剩下的事情,等明天睡醒了再說。
可張福的這點心思,在落入了老太太的眼中之後,立馬就變了味兒。
以她那種偏執的心理,直接扭曲地解讀了張福所表現出來的意思。
她認為,自己的兒子是與夏春蘭這個賤人站在了同一戰線上,一起與她作對。
所以,下一刻,老太太心中的憤怒又加劇了。
她扯著嗓子,直接大聲怒吼了一句:“沒有,沒有!我不都說了嗎?一大家吃喝拉撒的,哪不需要用錢呀,錢都花光了。你們就是逼死我也沒有用,說沒有就沒有。”
老太太是鐵了心不會把錢交出去的,所以誰說誰勸都不好使。
“你……”
話音剛落,張福也被氣得夠嗆。
他瞳孔猛縮,略帶怒意地瞪著老太太。
動了動唇之後,被噎了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雖然生氣,但自己老娘擺明了就是要蠻不講理,直接就來了一個死豬不怕開水燙,愛咋咋地。
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就隻有自己憋屈的份了。
夏春蘭站在張福的旁邊,挑起了眼簾,微斂著眸光,危險地瞅了老太太一眼。
心知一心想要與她作對到底的老家夥,鐵定是不會將家裡的錢交出來的。
如今,再與她耗下去,也是一點的用處都沒有。
冷冷地收回視線之後,夏春蘭抬起了手,輕輕地拽了拽張福的衣袖。
待他疑惑的視線望過來之後,夏春蘭無奈地勸道:“算了,阿福,錢沒了就沒了吧!這一大家人是不少,哪不需要錢呀!”
聞言,老太太一愣,她有些迷惑不解地瞪了夏春蘭一眼。
這個賤人不是一直想奪權拿錢嗎?怎麼如今,竟會順著她的慌話往下說了呢?
而就在老太太不明所以之際,夏春蘭餘光一挑,鄙夷地掃了她一眼之後,又刻意補充了一句:“況且娘還要兼顧著張貴哥兒那一家三口,這些錢就算夠用了就不錯了。”
一字一句,咬得很重,說得非常的清晰。
看似非常得大體,懂事又乖巧的話,卻是暗藏玄機與深意。
果然,就在話音落下之後,隻見張福眯了眯瞳孔之後,眸光明顯一沉。
下意識轉頭,視線又落到了老太太的身上。
複雜的打量了她兩眼之後,心中的不悅的感覺頓時又增加了不少。
與此同時,張福也開始慢慢覺得。
這個家如今交給夏春蘭來操持,也是一個非常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