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期在店裡也沒什麼要忙的,畢竟這酒店也不是以盈利為目的的酒店,所以也不用太多的管理。
他所需要操心的就是探聽來往的過客們說的山南海北的消息與秘密。他每天的任務就是像個聽書的人一般,一天到晚,隻要動動耳朵和眼睛就行了。
到了晚上酒店關門了,何子期關了店門,睡覺之前他來到朱貴的房間看了一眼,沒想到朱貴已經醒了。
“貴叔,你醒了啊。”何子期看著坐在那裡發呆的朱貴,不由有些驚訝,在他的印象裡,朱貴是一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不過此刻的朱貴臉上似乎寫滿了不快樂。
“貴叔?”何子期小心翼翼的又喊了一聲朱貴,朱貴回過神來看著何子期道:“怎麼了小期?”
“您沒事吧,怎麼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何子期從外麵找了一壺茶給朱貴倒了一杯,然後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朱貴盯著麵前的茶,不喝也不說話,何子期看著朱貴的異樣,他不由問道:“貴叔,你這上一趟山回來怎麼就這個樣子了?到底怎麼了?”
任何何子期如何問,朱貴都沒有說,他將麵前的茶一飲而儘,然後對何子期道:“我沒事,倒是你小子,趕緊回去睡覺去吧!”
朱貴把何子期轟出了房間,然後一下子把門關上了,何子期站在門口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躺在床上的朱貴,此刻腦子很亂,簡直是一團亂麻。回想起昨日的事情,他就有些後怕。
昨日吳用,雷橫與朱仝一起上了山,給新頭領接風,尤其是朱仝對晁蓋與宋江二人的意義,所以梁山上自然又是大張旗鼓的擺了宴席。
朱貴做為頭領自然也要陪著,席間有頭領問起吳用,為啥李逵沒回來,吳用竟然說將李逵留在了滄州柴進柴大官人那裡。
當朱貴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嚇得一下子站了起來。柴進對他有大恩,而李逵的秉性他也知道,把李逵留在柴進那裡,這豈不是坑柴進麼。
看到朱貴起身,吳用也跟著站起來了,吳用看了朱貴一眼,然後借口出恭讓朱貴跟他一起從聚義廳出來了。
從聚義廳出來之後,吳用與朱貴到了一處僻靜之地,吳用忽然停下腳步對他說道:“朱兄弟,我知道你是柴大官人的人,也知道柴大官人對山寨的大恩。但是此刻的山寨不姓柴!”
吳用說完這句話,臉上與眼中的寒氣讓朱貴汗流浹背,他聽出了吳用的弦外之意,吳用這是是在說他一直給柴家莊送消息的事情。
朱貴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愣愣的站在那裡,氣氛很安靜,忽然吳用笑了,如和煦的春風一般,化解了三冬冷。
吳用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了起來,“哈哈哈,朱兄弟怎麼這副表情,,我剛才隻是一句玩笑話。柴大官人對我等都有大恩,消息互通有無很正常嘛。哈哈哈。”
朱貴知道吳用並不會因為一句玩笑而特意喊自己來這僻靜處說出這樣一番話。
“其實李逵兄弟留在柴大官人那裡,也不是我的意思,而是柴大官人自己的意思。”吳用解釋道:“我們去請朱仝上山,你也知道他這個人既然當時沒有跑,就是已經打定主意不想落草了,但是二位哥哥想讓他來,那我作為咱們梁山的軍師就隻能逼著他來嘍。”
“不過說起來,朱仝為人處世確實不錯,他到了滄州竟然被知府留在了家裡,原來那知府的小兒子特彆喜歡朱仝,所以朱仝每日的任務就是帶著知府家的小兒子玩耍,作為配軍來說,他的待遇很不錯了。”
吳用說到這裡,他忽然停了下來,扭頭看著朱貴問道:“朱兄弟,如果換作是你,你有這樣的待遇,會跟我上山來麼?”
朱貴搖搖頭,他不知道吳用究竟是何用意,但是他還是老實回答道:“不會。”
吳用聽到朱貴的答案,他一拍手說道:“對呀,你不會,我也不會,他朱仝就更不會了。所以呀,我就想了一個計策。”
“人呢,心裡總會有著些希望與幻想。但是如果我親手把這些希望與幻想像戳泡泡一樣把它戳破,你猜失去了希望與幻想的人會如何呢?”
朱貴聞言額頭冷汗漸漸流了下來,他想到了一個可能,“吳先生,你,你不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