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已經猜到了!”吳用聽到朱貴的答案,滿意的點了點頭,“山上的頭領們都是些不愛動腦子的人,像你這樣喜歡動腦子的人,很少啊!”
“你猜的不錯,為了讓朱仝上山,我就必須親手破了他的幻想和那希望,讓他除了死,就隻有上梁山這一條稻草。”
太可怕了,看著現在的吳用,朱貴覺得這個人真的是太可怕了。這讓他想起數年前的那天,梁山之上所發生的一切。
如今想來,如果沒有吳用,或許晁蓋等人也就乖乖的下山了,或許林衝也不會火並了王倫。
雖然王倫確實該死,但是這種笑裡藏刀,借刀殺人的人,真的是比之真刀真槍來的還讓人害怕。
吳用沒有理會朱貴,他繼續說了起來,“我與雷橫騙了朱仝,然後讓李逵殺了知府的小公子。這樣一來朱仝失去唯一的希望,你說天下之大,他除了上梁山之外,又能去哪呢?”
朱貴冷汗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當初林衝在這山上殺了王倫的時候,他都沒有如此得害怕,如今他真的是怕了,怕了麵前這位不以功夫見長的梁山軍師。
此刻吳用來到朱貴的麵前,他貼著朱貴的耳朵輕聲道:“李逵兄弟殺了小衙內,斷了朱仝的最後一絲希望,朱仝見到李逵就要拚命,這兩個都是我梁山的兄弟呀,我怎麼忍心看二人互相殘殺呢。還好遇到了柴大官人,最後在柴大官人的建議下,李逵就先留在了柴大官人那裡嘍。”
朱貴手有些抖動,他忽然有股想要殺了吳用的衝動,吳用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臉上仍然帶著笑,“你也是梁山的好兄弟,小期也是梁山的好兄弟。柴大官人也是梁山的好兄弟。以後大家都是梁山的好兄弟!哈哈哈!”
吳用說完這句話就笑著鬆開了朱貴的手,他大笑著往聚義廳走去,而朱貴看著吳用大笑而去的背影,終究是鬆開了緊握的手。
朱貴渾渾噩噩的回到了聚義廳之中,隻是此刻的他再也高興不起來。他覺得吳用這個人太可怕了,他也開始為遠在滄州的柴進擔心了起來。
這些他都沒有告訴給何子期,因為他不想讓何子期卷入這些事情裡麵來。隨著梁山之上的頭領越來越多,事情也就越來越多。
朱貴作為柴進留在梁山的暗樁,本來是為了以後牽製王倫用的,但是隨著王倫死,晁蓋成了山寨之主後,他的作用已經越來越小了。
翻來覆去的朱貴最終也沒有一個好的對策,他不知道自己如今不能通知柴進的,因為既然昨夜吳用專門與他說了話,那麼想必這酒店周圍早已經被吳用派來的人給盯上了,消息無法傳遞,也就無從讓柴進從容規劃。
但是雖然吳用沒有挑明的警告了朱貴,但是讓朱貴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他是做不到的。
思來想去,最後朱貴還是將何子期給喊來了,他讓何子期去一趟滄州看一看柴進。
在梁山之上,每個人都知道何子期是一個特殊的存在,他不但與晁蓋,宋江兩位寨主交好,許多頭領也都挺喜歡他的。
而且誰都知道何子期是柴進救到梁山的,所以讓何子期去柴家莊,於情於理都沒什麼不乾的。
朱貴猜測吳用並不會派人劫殺何子期。因為以他來看,吳用喜歡琢磨人的心智,並不喜歡殺人。將人玩弄於鼓掌之中是吳用的強項。而這樣的人,不到萬不得已是不屑於殺人的。
何子期被朱貴喊過來之後,當他聽到朱貴要他去一趟滄州的時候,何子期也沒有多想就答應了。
說起來何子期已經有些日子沒去滄州了,所以在朱貴說出來之後,他就立刻回去準備包裹去了。
收拾妥當之後,何子期出了門,朱貴在門口給他牽來一匹馬,在何子期上馬前,朱貴低聲在何子期耳邊說了些什麼,何子期聽完之後一愣。
回過神來的何子期對著朱貴一抱拳,他翻身上馬,朱貴道:“此行,一路小心。”
“放心吧貴叔,我又不是初出茅廬的小菜鳥了。”何子期告彆朱貴打馬望滄州而行。
朱貴看著何子期漸行漸遠的背影消失在大路儘頭,他歎息一聲回到酒店之中。
何子期縱馬而去,一路上他都在想臨走前朱貴對他說的話:盯住李逵。朱貴就說了這麼不明不白的一句話,何子期想不明白,朱貴為什麼會說這句話,盯住李逵,盯住李逵有什麼用呢?李逵不是在梁山之上麼?而且和他們都是一夥的才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