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餘招娣你這個肥豬,哈哈哈哈!」
我慌亂地拉著自己的衣擺,卻怎料換來更猖狂的笑聲。
一群人麵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將我在人群中推來推去。
我跌倒在地上,卻隻換來更為嚴重的拳打腳踢。
我本名餘招娣。
餘雪是我大學畢業那年才改的。
因為改了這個名字,家裡差點和我斷絕關係。
我的父母重男輕女,視我為賠錢貨,喂我的吃食和喂豬差不多水準。
每次家裡燒飯,爸爸和爺爺都是最先上桌的,奶奶和媽媽隻能夾了菜蹲到一旁享用。
我必須等到家裡人全部吃完飯,挑著剩下的殘羹剩飯填飽肚子,並收拾殘局。
而那些,大多是沒人肯吃的肥肉菜梗。
我相信,如果不是我媽生我時被逼著順產,壞了身子骨,他們鐵定會逼著她生到生出兒子為止。
就如同給我取這個名字的期盼一般。
現在家裡一窮二白,哪兒有離婚再娶的錢,這才勉強壓下那些心思。
高中時我的身體發育很快,將本就不瘦小的身體襯托得越發肥碩。
上學走在校園路上,都有小混混跟在我身後喊我「死肥豬」,罵我「怎麼還不去死」。
褚婧雯和她的跟班就是其中最猖狂的。
她是我的同學,一次做物理實驗,我成績好和她分在一個小組。
她什麼也不乾,就光照著鏡子在化妝。
我忙著記錄還忙著製作,一不小心手肘壓著她的一根頭發絲。
褚婧雯想撩起頭發,那根頭發絲便「啪」地斷了。
而作為懲罰,那一巴掌也「啪」地甩在我臉上。
我沉默了。
倒不如說,我沒有反抗的心思。
畢竟我一向逆來順受慣了。
真的鬨起來,我家裡人也不見得會站在我這邊。
而褚婧雯則像是發現了新玩具,此後便將我當傭人使喚。
最開始還說會給我錢,我傻愣愣的以為這個富家小姐是個好人,替她當牛做馬。
畢竟我身上的校服是被人惡意改過尺碼的,小了整整一圈。
我想賺到足夠的錢買一身更合適的,誰能料到次日她帶給我的,居然是一張冥幣。
我當時氣憤地雙手拍在桌子上:「褚婧雯,你不要太過分了!」
「褚婧雯,你不要太過分了~」
她和她的跟班陰陽怪氣地學著我的腔調,笑鬨成一團。
我氣得渾身發抖,雙目赤紅,陡然升起的勇氣讓我想一頭撞在褚婧雯的身上。
至少也要鬨個魚死網破。
可我的同桌卻用書拍了拍桌子。
他對著驟然安靜下來的教室,皺緊他那好看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