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課了,彆鬨了,等會兒老師要來了。」
他是常年穩居前三的學神,五官深邃,聽說帶著點外國的血統。
學校裡的女生都奉他為「男神」,能和他做同桌的我沒少被編排過。
我原以為他是在替我解圍,感動地涕泗橫流。
被任課老師看到我哭泣的模樣,班主任便把我叫過去問話。
我一五一十地全說了,還向班主任展示了手臂上的傷口。
不知道是哪兒來的底氣,我還一字一頓道:「我同桌也看到了,不信你可以問問他!」
誰知道他被叫過去以後,麵對班主任的發問,他隻是茫然地望向我,然後搖了搖頭。
自那以後,班主任的譏諷、褚婧雯的反擊、同學們的排斥……
便儘數成為我生活的日常。
哪怕我鼻青臉腫地去找班主任,也隻換來一句「一個巴掌拍不響」。
是啊,一個巴掌確實拍不響。
可如果那一巴掌是甩在你臉上呢?
響,特彆響!
我的學習成績一落千丈,本就不讚成我讀書的爺爺把我帶回了老家。
我本來就是B市的戶口,隻是因為父母進城打工,花錢買了個借讀的名額。
那時候距離高考隻剩下不到三十天,離開收拾書的那天卻沒有一個人問我要去哪兒。
隻有同桌瞥了我一眼。
「你要回家複習?」
我含糊不清地「嗯」了一聲。
這個理由是班主任給的,說不能讓我的離開擾亂「軍心」。
因此我的被迫離開,倒像是一場青春期少女的叛逆。
回到家後,家裡人逼著我嫁人。
在這般緊迫的動力下,我考上了離家數千公裡外的重點大學。
並利用自己在網絡上查到的知識,自己給自己換了名字。
拿到全新的身份證那一天,我喜極而泣。
這代表我終於可以拋棄過去的一切,擁有新生!
此後的一個暑假,我勤工儉學,為自己攢學費,硬生生瘦了三十斤。
大學四年下來,我也出落成一個水靈靈的美女。
褚婧雯現在認不出我,屬實正常,最多也隻能覺得我有些眼熟。
透過透明的隔板,我望見了在直播間做準備的褚婧雯。
她的卷發每一個弧度都是那麼完美,小洋裙配上小高跟是那樣的活潑元氣。
她還會記得那三年裡,對我的拳打腳踢、對我身體與心靈上的侮辱嗎?
我直勾勾地看著她進行拍攝,她也若有所思般抬起了頭。
但她隻瞧見一個低頭奮筆疾書的背影,癟了癟嘴收回視線。
「剛剛那段,重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