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福十三年,我九歲,天大寒,積雪數尺,他為了鍛煉我的耐力,要我在冰麵上練太極劍。我凍得臉色蒼白,耍完最後一招的時候,差點失去知覺昏過去。
我將劍反插至冰麵,接著劍身的力量勉強站穩,有些生氣地問他:“我就一女的,劍能揮兩下就行了,沈大人何苦一定要我精通?”
大雪紛紛揚揚,罩得禦花園的湖麵似煙非煙,似霧非霧。雪花如蹁躚的白蝴蝶,輕盈落在沈策那一襲黑甲上,結下一層白霜,像黑夜籠上霧紗。
“如今朝堂不穩,誰都無法保公主到最後,臣希望公主一生平安。”
其實我明白,那時大權旁落,朝臣結黨,奪嫡爭戰,場麵一度失控,史稱淩靖之亂。
我有一個長兄,叫孟凡政,封號靖王,他和我都是皇後所出的嫡子。庶兄孟凡嶼,是妃子所出,封號淩王。靖王心狠手辣,殘暴嗜血,狠起來連我這個親妹妹都不放過,在溫和仁義的二哥的襯托下很快失了人心,不少權臣倒向淩王這頭。
天福十五年,我十一歲,沈策以公主羽翼已豐,外男避嫌為由,結束了我的習武歲月。
而我對他暗生的好感也不了了之。
臨走時,他對我說:“人走意,劍走心。抄起劍弩動手之前,腦袋和心總要過一個,沈某走的是心,公主要選哪一個?”
我問:“要是一劍砍死袁笙的話,需要走腦還是走心?”
三、
袁笙是正二品尚書袁紹欽之女,他們袁家站在我二哥淩王的陣營,與長兄靖王處處不對付。我那時討厭袁笙倒不是因為他們站隊引起朝堂不穩,而是袁笙她的青梅竹馬正巧是我的心上人,溫駿。
溫駿是溫學屹的嫡子,溫學屹,乃父皇最器重的內閣首輔,是我長兄孟凡政的擁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