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爸先去了三舅家,接上三舅,讓他指路,去找賒刀人。
路上,三舅詳細說了賒刀人的情況,“賒刀人姓田,六十多歲,眼睛不太好,瞧不清東西,村裡人都叫他瞎眼田,但是這個人很神,彆看他眼睛看不見,要是誰拿著他賒出去的菜刀找他,他能把人這些年的遭遇說的七七八八。”
三舅這麼說,我心裡對這個姓田的賒刀人也多了些期待。
瞎眼田的家在南雲市市郊的鎮裡,單說這個鎮,其實離我們縣城不遠,但是我和我爸先去市裡接了三舅家,繞了遠路,等到地方時都中午了。
瞎眼田的家在一條小胡同的最裡頭,車開不進去,我爸找地去停車,三舅就領著我往胡同裡走,遠遠的,我就看見胡同最裡頭的院門前坐著個老頭。
光頭,有點白胡子,人有點瘦,身上的衣服不太合體。
坐在院門口的小馬紮上,腳邊的收音機正放著評劇《劉巧兒》,老頭時不時跟著哼哼兩句。
我爸急急忙忙的追上來,問三舅:“他就是你說的賒刀人?”
“是他,他也是不容易,老婆孩子前幾年都沒了,現如今孤家寡人一個。”三舅說。
我們一行人走近,都沒說話,瞎眼田就摸索著關掉收音機,“來還菜刀?”
他明明看不見,說話時卻精準的朝我看了過來。
“是。”我爸客氣的管他叫田先生,把菜刀遞過去,“田先生,您看看,這是您賒出來的菜刀不?”
瞎眼田一寸一寸的摸著手裡的菜刀,咂摸著嘴,“這不是我賒的,我摸著像是老趙家的。”
我爸忙著問:“老趙家在哪兒?”
“你知道在哪兒也不找到他了,老趙家裡三年前著火,一家人都燒死了。”瞎眼田說。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