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撕炮灰劇本,猛猛打臉所有人(1 / 2)

手撕炮灰劇本 一隻紙箱 19911 字 9個月前

在書中悲慘輪回近百次之後,我終於明白原來我就是個配角炮灰。

於是,再次麵對各路人渣的霸淩,我開擺了。

拳打給我潑臟水的狗腿子,掌摑霸淩我的霸淩女。

最後她們在我麵前哭得痛哭流涕。

可我隻是微笑:「去牢裡悔改吧。」

1.

「下等人就是下等人,惡心得人想吐。」

我躺在床上,回憶著過去輪回時的種種。

一道尖銳惡毒的女聲從床簾外傳來。

我一頓,複而饒有興致地豎起耳朵。

「要不是我爸,鬼才要和這種賤人同一個宿舍,天天也見不到人,怕不是出去賣了吧。」惡毒的聲音還在繼續。

夏瑤和徐曼,兩個促成我悲慘人生的重要角色。

而我作為話題的主人公,此刻嘴角卻逐漸上揚。

另一個聲音響起,她說:「咱們這麼搞她,要是被她知道,會不會不太好啊?」

「徐曼,你什麼時候這麼膽小了?」

狗腿子徐曼的話沒說完,立馬又被人打斷。

透過床簾的縫隙,我看到夏瑤姿態輕蔑:「她知道又能怎麼樣呢?是能打我們還是去學校告我們?」

聽起來理直氣壯極了。

「彆忘了,我爸可是學校董事會的人,她一個靠助學金才勉強活下來的賤人,能掀起什麼風浪?」

夏瑤聽罷,輕嗤出聲:「能讓我注意到她,那個賤人應該感到榮幸才對吧?」

狗腿子立馬諂媚地迎合,嘴裡的話愈發不堪入耳。

我翹著二郎腿,叼著牙線,忽然覺得好沒意思。

來來回回,就這麼點話術了嗎?

「咳。」瞥了眼床簾外,我氣沉丹田,重重清了清嗓子。

外邊的動靜一滯。

「誰?蘇小小?」

2.

我抹了把臉,收起吊兒郎當的懶散模樣,一臉驚恐地竄下樓。

夏瑤和狗腿子的臉上閃過一瞬驚詫,又很快恢複正常:「你在啊。」

「正好飯點了,去幫我買個飯吧,記得挑貴的買,你們低等人吃的飯菜我吃不慣。」夏瑤觀賞著自己的美甲,慢條斯理道。

我沒動。

她疑惑不耐煩地看向我。

目光對視的瞬間,我登時從樓梯上跳下來,目光哀切地跪著喊:「求求你們彆再罵我了!」

狗腿子徐曼被我碰到了褲管,身形一僵,隨即立馬尖叫著讓我滾開:「你有病?!還不趕緊滾遠點!」

她抬腿就要往我身上踢,結果我速度更快地把她絆倒,乾淨利落地甩了一個耳光——

「啪!」

「蘇小小?!」她瘋了一樣地捂著臉叫喊起來。

我也不知所措地捂著胸口:「啊?你怎麼這麼不經摔啊?真是嚇死人啦!」

說罷,我走到她麵前,伸出手,滿臉真摯:「怎麼這麼不小心?」

夏瑤臉色難看,但她現在一定覺得我像個瘋子,所以沒有貿然上前。

無所dior謂,我爽就行。

徐曼從地上爬起來:「你在發什麼癲?!」

她看起來快要氣瘋了。

還沒站穩,就掄圓了胳膊要扇回來。

結果又被我先一步扯過她的頭發,反手又是一巴掌。

「啪!」

她是真的被扇懵了,久久沒有回神。

爽。

我長長舒出一口氣,通體舒暢地拍了拍手。

垂眸一看,又憂愁道:「都紅了。」

「但我大人有大量,這次就不怪你了,下次不要犯賤了哦。」語罷,我善意地拍了拍徐曼的肩。

滿室寂靜。

我懶得僵持,手機那頭已經催了又催。

煩死了,還得趕路。

走到門口的時候,夏瑤突然開口:「蘇小小,你攤上事兒了。」

我腳步一頓,回頭聳了聳肩:「那又如何呢?」

餘光掃了眼我床下桌麵上涵蓋羞辱的刻痕,複而,滿臉無辜:「對了,徐曼你的詞彙量真的很少誒,上次你不也是這麼說夏瑤的嗎?」

徐曼一頓,隨即瞪大了眼,迅速看向夏瑤:「我不是,蘇小小,你彆他媽汙蔑我!」

我一笑,隨口道:「誰知道呢。」語罷,邁出了宿舍門。

3.

距離我覺醒意識到現在,已經過了半年。

記得那天,我從夢中驚醒,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背後已經大汗淋漓。

從小到大,這不是我第一次陷入這種如同活地獄一般的夢魘。

在夢裡,我已經經曆了九十九次的死亡,車禍,失足,溺亡,墜樓……

嬉笑著帶著譏諷的話語,拳打腳踢是最輕的遭遇。

最後,每一次死亡,我都會看到同樣一張臉。

同樣一張,精致而扭曲的臉。

無數次的天災人禍和霸淩,湊成了我提線木偶一般的悲哀人生。

「這到底……是什麼?」我窒息般抓扯著衣領,試圖多攝入一些空氣。

記得孩提時期,我剛開始做這樣的夢的時候一直不以為意。

但我的人生,每一步都走在夢中每一個劇情上,分毫不差。

「我明明……」

夢裡的情形太過於真實,我的大腦一時間被迷惑不解所占據,緊接著,是重新延續的痛苦。

無數如幻燈片一般在我腦海中閃過,每一次死亡前的走馬燈衝擊著我的神經。

「頭好痛……」雙手都是我扯掉的頭發,劇烈的疼痛快把我摧垮,黑暗中隻剩下我掙紮和呻吟的聲響。

等回過神來,我已淚流滿麵。

一切都已明晰,原來我隻是個連女配都算不上的炮灰,在不知不覺中就被安上了悲慘的命運,哪怕我什麼壞事也沒做過,哪怕我隻是想保護好僅有的家人。

我叫蘇小小。

我覺醒了。

4.

夏瑤不是第一次仗著她父親是學校董事這樣做。

從入學的第一天起,她就總是一副盛氣淩人的高姿態。

回憶過去九十九次人生,我會落到那樣淒慘的下場,無一不是有這位夏總當她的後盾。

拳館裡,我摩挲著肩膀,若有所思。

「我倒真想見識一下了……」

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才會教養出這種陰毒如蛇蠍一樣的女兒。

手指觸碰的布料下略微有些起伏。

那一寸的衣服下麵,是兩個煙頭燙出來的疤。

「在想什麼?」

開口的是程瀟,是個小少爺,長得帥,家裡貌似有兩個子。

也就是工科學校老爺們多沒幾個女孩子,要不然恐怕屁股後頭要多不少迷妹。

偏偏少爺對比並不自知,每天沉迷打拳,除了學校就泡在拳館,實力了得,冠軍頭銜數不勝數。

而我從小練拳,父親走後拳館被人買走,基本沒再碰過拳擊,為了報仇才懇求程瀟教導。

我沒說話,隻是慢慢調整著呼吸。

隨後目光專注於朝前方揮拳,沙袋砰砰作響。

程瀟沒有追問,靠牆安靜地站著。

待我結束,才悠悠開口:「腰腹核心沒有沉住,步伐紊亂,出拳太重導致失衡。你好像很焦躁……在想什麼?」

「我在想,如果失去了助學金,我怎麼維持生活,贖回這家拳館是不是更遙遙無期了。」我順了順呼吸,歎氣說道。

「嗯?」

「噢,今天沒忍住對她們動手了。」

程瀟點了點頭,並不意外,想了想笑著說道:「沒事,拳館老板是我朋友,我問問他能不能讓你來當助教。」

老板?

我一滯,不經感慨少爺的人脈就是廣。

見我麵露糾結,他又是一笑,帥氣的臉上一臉平靜地開始犯賤:「無妨,以後有錢了翻倍孝敬我就好。」

賞了他一個白眼,買了瓶飲料犒勞他。

喝飲料的間隙,我蹲在地上休息,程瀟湊到我身邊,欲言又止。

「?」

他糾結了半天,才道:「小小,你真不記得我是誰?」

我一怔:「什麼?」

但程瀟卻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歎了口氣,擺了擺手,揚長而去。

回家的路上,一條好友申請彈出消息。

「拳館大少」申請添加您為好友。

「?」

雖然名字很抓馬,但是這個所謂的拳館老板意外的好說話,我順利入職拳館陪練。

我放下心來,感覺一切都在順利發展:錢的事解決了。

明天就是我的生日,她們怎麼可能會放過這個折磨我的大好機會呢?

夏瑤,你也很期待吧?

我再次把手搭上肩膀,微笑喃喃:「我也是呢。」

我和你一樣,期待著明天的到來。

5.

我是鯉城本地人,考了當地的大學。當初本想大學誌願填遠一點,出門看看。

卻在填誌願前發生了那場火災,爸爸葬身火海,我也落了傷疤,同時對火焰留下了心理陰影。

自那以後,媽媽一夜白頭。

為了能有更多的時間陪在她身邊,我報了本地的大學。

唏噓的是,哪怕我輪回了上百次,曆經無數種死法,也始終無法改變這場災難。

或許這就是我這個炮灰早就被無良的作者既定好的悲慘身世吧。

我心裡微沉,在門口躊躇了一會,才壓下那種沉重感。

隨即歎了口氣,推開家門,熟悉的菜香撲鼻而來。

吃飽喝足後,媽媽拉著我的手,猶豫道:「小小,媽想跟你商量個事。」

「您說。」

「眼看著你和妹妹越來越大了,媽也上了年紀,就想著開個鋪子,你們兩個以後也能輕鬆點兒。」

我吞下最後一口飯,認同地點了頭:「當然好啊,不說為了我們,我和妹妹都希望您能做做自己喜歡的事兒。」

她見我讚同,肩膀也不自覺一鬆:「怎麼會是不為了你們呢?媽這一輩子,最盼望的就是你們兩個能出息。」

「小小,在學校一定要跟同學好好相處,你爸爸沒了,媽媽隻剩你了,媽媽隻能靠你了……」

她說著,眼眶又不住紅了起來。

我心中酸楚,情緒複雜,卻久久沒有開口。

母親是一個沒什麼文化的農村人,一個人把我和妹妹養大,很不容易。

我明白她是真心愛我。

於是過去忍氣吞聲,也是因為我明白自己沒有父親撐腰,又不想拖累母親。

可事實證明,隱忍能換來的隻有變本加厲。

「小小,小小?」母親見我沒應,又開口。

我回神,移開視線後,輕應一聲:「我知道了,媽。」

她的臉上終於露出笑臉:「好孩子,好孩子。」

安撫好了母親後,我回到屋裡睡下,一夜輾轉,計劃在心中成型。

6.

愚人節那天,恰好是我的生日。

過去不懂,如今想來隻想遷怒一句:

挨千刀的作者給我安排的生日都這麼充滿惡意和荒唐。

雖然我知道,原著裡甚至都沒出現過我這號人。

但生日對大多數人來說都有著特殊的性質,而對於我這樣的炮灰來說,這一天,自然也逃不過一些戲劇性的情節。

「小小!生日快樂!」晚課下課,徐曼拿著蛋糕推門而入,臉上掛著標誌性的,令人作嘔的笑容。

「曼曼……」我故意裝出無措的表情,這樣的反應成功讓徐曼臉上多了兩分熟悉,她應該覺得我還是她熟悉的那個窩囊廢。

可她不知道的是,此情此景我早已經曆過無數次。

「前兩天的事都是誤會,夏瑤那個人你知道的,她家裡有錢有勢,特彆小心眼還愛欺負人,我沒辦法隻能順著她說……」徐曼演著演著還真動情了,泫淚欲泣。

「但你可是我最好的姐妹,你能理解我的對吧?」說著,她看向我的眼神多了兩分試探。

我也趕忙調動演技:「沒關係的曼曼,我都明白,我不怪你……那天我也是太激動了,心裡一直很過意不去……」

「希望你彆生我的氣才是。」

我的一番話說得情真意切,不知道的人,大概真以為我跟徐曼姐妹情深。

「怎麼舍得生你的氣呢?小小,你可是我在這個學校裡唯一,也是最好的朋友了。」

徐曼歎了口氣,裝模作樣地擦了擦眼角,我也頗為感慨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微笑腹誹:你個口蜜腹劍的壞種,老娘一會不給你打出屎算你拉的乾淨!

一番假情假意的拉扯之後,徐曼拿出校門口買的廉價小蛋糕和高檔防風打火機。

縱使離得不近,我也仍然能聞到那劣質奶油所散發出的味道。

我眼中微冷,她一直知道知道我怕火,這次就是特意以此來破我防。

火苗升騰起的瞬間,饒是我做好了心理準備也還是被嚇了一跳。

徐曼似乎很滿意我的反應,笑著點燃蠟燭,等我許願結束:「小小許的什麼願望?」

「當然是我們永遠在一起!」

徐曼突然故作懊惱:「啊?我不該問你的,這樣說出來……會不會不靈了?」

看著她臉上偽善的神色,我隻覺得胃酸翻湧。

惡心的要死。

「不會的,我現在就讓它物理靈驗。」

語罷,我笑著,驟然抬手把蛋糕直接糊在她臉上。

7.

在徐曼怔愣的間隙裡,我又特意往她嘴裡多塞了一塊,就像以前她對我做的一樣。

往世的她知道我怕火,故意用蠟燭來嚇我,往蛋糕裡加了瀉藥,又把門鎖上不讓我出去,讓我跪下卑躬屈膝地求她。

但大概是前些天被我打怕了——

我瞥一眼蛋糕,和上輩子不同,這次裡邊倒是沒有插針。

我頗為遺憾地歎了口氣:「真是可惜。」

徐曼顯然懵比了,隨即暴怒:「蘇小小,你她嗎......」

後續的辱罵還沒出口,又一塊蛋糕糊在臉上:「我他嗎咋了?這不是跟你分享美食麼!怎麼還不知道感恩呢?」

徐曼發出嗚嗚的聲音,掙紮著想要起身,我一把把她推倒,屁股著地的瞬間,一股惡臭突然彌漫開來,徐曼的臉紅成一片。

「呦嗬,見效還挺快?」

我反應過來不對,摸摸臉:「怎麼我跟個反派一樣?算了!管她那麼多,被欺負了這麼多輩子,爽了再說!」

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是能想象到奸笑爬上臉龐:「你小子,消化係統不錯啊?」

徐曼羞怒交加,但是已經冒尖,已然是要泄洪的節奏,顧不上我,隻想快點衝到廁所。

我把門一鎖,誠懇說道:「曼曼,不是說好了要一直在一起嗎?怎麼可以這麼快就離開呢?」

「蘇小小!你到底要乾什麼?!」徐曼已經快瘋了。

「沒乾什麼啊?隻是想把你們對我做了那麼多次的事還給你們一次罷了。」

「倒不如解釋解釋為什麼你吃了蛋糕會變成這樣?」

徐曼實在憋急了眼,一巴掌就要扇來,我左手擒住她的手,右手握拳,控製好力度,不輕不重一拳打在她肚子上,徐曼徹底繃不住了,又一股氣味襲來。

「我都說了,不把你打出屎來算你拉的乾淨。」

徐曼徹底蔫了,她已經提不起反抗的念頭,頹坐在地。

我心裡感歎,以前無數次這麼坐在地上的,可是我啊……

嘴上卻不饒她:「想離開嗎?要不,你求我呀?」

在將徐曼曾經對我用過的把戲都施展了一遍之後,我放她走了。

她奪門而出時怨毒的目光仿佛要殺了我一般。

但是無所謂,她平時偷用夏瑤的護膚品以及對夏瑤的辱罵,都已經被我錄下來了。

相信以夏瑤心胸狹窄的性格,徐曼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上輩子,徐曼便是假借要跟我和好的名義,為我買了蛋糕。

在作者的筆下,我被強行降智。

而她又是那樣言之鑿鑿,我深信不疑。

於是,堅硬的繡花針就那麼紮穿了我的脖頸。

鮮血湧了出來,我無助地伸手抓撓。

「怎麼了?不好吃嗎?這可是我的誠意呀。」她笑著,身邊的夏瑤也抱著臂看我,一臉的漠視和譏諷。

最後,我痛苦地跪倒在地,她終於走到我身邊,用鞋尖重重踢在我的小腹上。

「蘇小小,你現在看起來,真的好像一條狗哦。」她彆了彆鬢發,殘忍笑道。

從回憶裡抽離,我大口大口喘息,久久才歸於平靜。

收拾完徐曼之後,我終於出了第一口惡氣。

在每一世中,開局都是因為她的背叛、汙蔑與造謠,才讓我被夏瑤盯上,一步步地跌落穀底,最終害得我無數次地慘死,母親也承受不住打擊變成瘋子。

我曾與她推心置腹,卻不曾想變成了她拿捏我的弱點。

不過無所謂,這輩子已經不一樣了。

處理完徐曼不是終點,我下定決心,要過上屬於自己的美好人生。

所以,下一個就是你了,夏瑤。

8.

「爽——」我坐在程瀟副駕駛,麵對窗外不撲麵而來的風,不禁喊出聲。

今天剛好都回市區,程大少驅車順路帶我一起。

「心情不錯?計劃挺順利啊?」程瀟問。

「嗯哼。」

「今天拳館有陪練單,接不接?」

「不啦,今天我媽店鋪開業,得去。」

「阿姨開店了?在哪?我也得過去祝賀一下。」

我瞥他一眼,笑道:「我家可不接受口頭慶賀。」

他掀起嘴角:「行,你說了算。」

店鋪就在拳館旁邊,一家小超市,賣一些雜貨,和體育用品。

我媽見過程瀟幾次,他陪我一起回去,也不算唐突。

我們順路買了個花籃和招財貓,往店裡走。

店門人不多,母親不擅社交,人脈不廣,隻有一些念舊情的父親好友三三兩兩地前來祝賀。

忙到深夜,告彆了程瀟,十一點多才回家。

家裡不大,媽媽特意收拾了一間小屋子做父親的靈堂。

她走進靈堂,為父親續了香,換上新瓜果。

她聲音裡有些哽咽:「老蘇啊,倆閨女我都拉扯大了。今天店鋪也開業了,我們娘仨都好好的,你在下邊也好好生活,缺什麼了夢裡跟我說。」

她頓了頓,似是有點難言:「隻是你的拳館,我還不夠錢贖回來……你莫要怪我……」

隱隱約約的哭聲傳來,我情緒複雜萬千。

9.

接下來幾天,徐曼和夏瑤都沒再作妖。

不過班上開始有人傳我是個瘋子,精神有問題。

我支著下巴哼著歌兒,對這些傳言視若無睹。

生日那天的事沒有第三個人在,所以徐曼丟臉的事兒並沒有傳開。

不過沒關係,我早早就在宿舍裡裝了監視器。

趁著中午下課的空檔,我找到監控室,以回教室找東西的名義,要來了下午大課的階梯教室鑰匙。

那一整個中午,我都愉悅得要死。

「你在開心什麼?你很得意嗎?!」徐曼被我連續整了兩次,見我這麼快樂,差點氣得發瘋。

「你彆急,一會兒有你急的。」

「你!」

宿舍沒人,她已經見識過了我的「瘋癲」,所以縱使現在再氣,也不敢貿然惹我。

下午的設計課,我是第一個進教室的。

階梯教室裡逐漸坐滿了人。

老教授點完了名,皺著眉頭把投影戳開。

影像逐漸呈現在大屏幕上,下一刻,教室裡嘩然一片。

「好臭啊徐曼,你怎麼在宿舍隨地大小便?」

顯示屏裡,徐曼身上純白的裙子後已然被一片深黃沾染。

我的聲音已經做過處理,視頻裡也並未入鏡,所以他們的注意全放在了徐曼身上。

「關掉!」徐曼尖叫著起身,但教室裡的議論聲仍未停下。

就連夏瑤看她的眼神,也充滿了嫌棄和微不可查的厭惡。

屏幕被關上,但已經有很多人「保留」了證據。

事情隻會愈演愈烈。

她把我的書摔到了地上:「是你!一定是你拍的!」

我無辜抬頭。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我最近都在拳館兼職,怎麼設計好了在宿舍圍觀你隨地大小便呢?」

「不過說起來……」我為難地笑了笑,捂住鼻子:「我也沒想到,你會有這種癖好呀。」

話落,因為我這一句「隨地大小便」引得班上同學到底是沒繃住,哄堂大笑。

徐曼幾乎窒息,胸口劇烈起伏。

最終,像是再也無法忍受一樣,轉身跑了出去。

10.

那天之後,徐曼在學校的名聲算是徹底臭了。

已經沒有人在意我究竟是不是瘋子。

平時在學校趾高氣昂的人,冷不丁被曝出這種事,那幫閒的沒事乾的學生紛紛吃瓜。

徐曼到哪兒都被嫌棄。

路過她身旁的人也都捂著鼻子一臉晦氣。

似乎是受了嚴重打擊,徐曼連著幾天都沒來學校。

「賤人!我要你不得好死!」我收到了很多條來自她的咒罵。

我隨手把她拉入黑名單。

難得地,過了幾天安生日子。

隻是幾天過去,她們安分得出奇。

可我清楚她們是不可能這麼輕易就消停的。

畢竟我這個玩具被拿捏了這麼久,哪怕是察覺到我與往日的不同,也不會這麼簡單就忍氣吞聲。

直到一天周末,宿舍空無一人。

夏瑤有錢,經常一整天都不在宿舍,可是這徐曼居然也一直不在,倒是有點反常。

我搖搖頭沒多想,招呼了程瀟,準備一起回市區。

車上,我和程瀟有一搭沒一搭地嘮著閒嗑兒,窗外的景色飛快地從眼前掠過。

遠處有警笛聲響起。

我指尖微微顫了顫。

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汽車,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開始不安起來。

騎車跨過大橋,逐漸駛入市區範圍。

焦慮正在彌漫。

我開始控製不住的抖腿,程瀟有所覺察,悄悄提高了車速。

離拳館越來越近,空氣中漸漸彌漫著燒焦的味道。

不安正在擴散。

直到燃燒的紅色占據我的眼睛,就像幾年前的那場火災一樣。

恐懼徹底遍布全身。

我的腳像灌了鉛,那火仿佛燎到了我麵前,眼睛和手上的疤痕也開始火辣辣地疼。

周圍的一切都亂糟糟的,尖叫聲、 潑水聲、焚燒的劈裡啪啦聲……還有母親的呼救聲。

爸爸……爸爸我該怎麼辦?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難道當年的悲劇,又要再次重演了嗎……

我茫然無措,恐懼接管了我的身體。

恍惚間,我聽到程瀟報火警的電話。我努力轉動眼球,程瀟衝我喊著什麼,已經大步快速衝進火海。

那背影像極了多年前父親的奮不顧身。

登時萬般情緒湧上心頭,複而彙聚成一種強烈的恐懼籠罩了我。

「不對,媽媽和妹妹還在裡麵……她們還在裡麵!」

這樣的認知如同一盆冰水將我澆醒。

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一個人了!

「草!大不了老娘接著重開!」我已經徹底豁出去了。

我深吸一口氣,也衝進火中。

滾滾濃煙刺的我睜不開眼,我壓低身子,尋找著他們的身影。

火焰還是那麼可怕,但是比起失親之痛已經不算什麼。

不在收銀台……

貨架也沒有……

我衝進倉庫,程瀟正準備背起昏迷的媽媽。

我趕緊上前背起妹妹,準備往外跑。

「嘭!」一個高處的貨架被燒掉,直直朝我砸下!

我隻聽見一聲悶哼,一個寬闊的身影擋在我身前。程瀟麵色蒼白,顯然被砸的不輕。他一言不發,背起母親往外闖。我跟住他,在擁擠的貨架之間往門外跑。

警笛大作,火警和救護車已經匆匆趕來,開始救人。

程瀟把母親放到擔架上,我已泣不成聲,他擺擺手,笑著插科打諢:「玩火尿炕,想謝我就去幫我買包尿不濕。」

11.

醫院裡,媽媽和妹妹躺在病床上吊水。

萬幸的是他們三個都無大礙,略作休養就可以出院了。

程瀟也隻是受了些皮外傷,護士仔細處理過,表示不出一周就能好個七七八八。

聽罷,我終於放下心來。

我買了點水果回去,媽媽和妹妹還沒醒。

我來到程瀟房間,他麵色還是不太好看。

見狀,我故作輕鬆道:「今天,謝了啊?」

「我等下就走了,晚上還有場拳。」他呼出一口氣,道:「你要是有什麼情況,直接電話我。」

程瀟做了個電話的手勢,在麵前晃了晃。

「能行嗎你?」我削蘋果的手一頓,蹙眉道。

「你現在這身體狀態晚上不得讓人揍廢了啊,好好在這休息,我肯定對你負責!」今天他幫了我家這麼大一個忙,說不愧疚是假的。

程瀟半天沒說話,我抬頭一看,他正看著我出神,神色甚至有些扭捏。

「負……責?」他低聲重複了一遍。

我撓了撓頭,把蘋果遞給他:「啊,是啊。」

尷尬的氣氛驟然彌漫。

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不過先說好,我現在掏不出什麼錢還你,所以能分期付款嗎?」店鋪的修繕和媽媽她們的醫藥費,是筆不小的錢。

說罷,我又飛快補充道:「我不占你便宜,分期還你,是算利息的那種。」

他頓了半天:「……我不要你的錢。」

「?」

「你再好好想想。」程瀟耳根的紅暈還在,但神色卻正經了起來:「好好想想,我為什麼會對你這麼好?」

撂下這句話,他仿佛逃一樣地離開了病房。

我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心中微妙。

12.

警方給我來了電話,縱火者已經找到,讓我過去一趟,我心中已經有所猜測。

打車到警察局時,看到徐曼就在裡麵。

我心中並不意外,除了她們我也沒什麼仇家,隻是有點吃驚以她的膽量竟然敢做到這個份上,簡直失了智了。

她一見到我就像見了救命稻草,急急衝過來:「小小!小小!救救我!」

看到她的臉,我的怒火重新燃起,冷冷地盯著她。

她瘋了一般開始哭嚎:「小小!我不是故意的!都是夏瑤!都是夏瑤讓我做的啊!她說她背後有人!出了事也無所謂!我逼不得已才做的!我本來隻想放一把小火嚇唬嚇唬你,沒想到燒這麼大啊!」

沒想到燒真的大?

險些失去親人後怕和絕望還曆曆在目。

這樣駭人的一件事,她怎麼就能說得如此理所當然?

我隻感覺青筋暴起,竭力壓製著一拳打向她麵門的衝動,壓低聲音:「那夏瑤呢?她人呢?」

「她不管我了啊!她騙我!這些她口頭吩咐的,警察說沒有證據!所有鍋都我背了!小小小小!你救救我吧,我們不是好姐妹嗎?」

我氣極,沒再看她,跟警察叔叔說明態度:堅決不接受任何道歉、私下賠償,一切公事公辦,該賠賠,該判判,拒不原諒。

處理完一切後,我無視徐曼的哭喊,直接離開。

我知道,徐曼沒有撒謊,她家雖然有點錢,但是絕對不敢做這種事,定然是夏瑤在背後搞鬼。

舉報本章錯誤( 無需登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