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已經搶救過來了，醫生說沒有生命危險，但沒有醒來。今天一早，白爺過來，然後進去給他做手術去了。”楊春花說，“萬裡他身體一向很健康，怎麼會這樣？”
“沒事。白哥醫術很高，你不用擔心。”
我勸著楊春花。
兩個小時後，急救室門被打開，白莫寒走出來，摘去口罩，對我們說：“萬裡醒了。”
萬裡媽媽和楊春花急忙跑了進去。
我站在病房門口朝裡看，萬裡睜著眼睛，慘白的臉上露著笑意，對她們說：“我沒事，我很好，你們不用擔心。等我再恢複下，我就立刻回研究院去……”
“你不用回去了。”白莫寒開口道。
萬裡頓時臉色大變：“為什麼？不，我要回去！白爺，我要回去，我還可以的！我身體很好，恢複能力很強的！”
萬裡緊張的喊道：“白爺，你一定要讓我回去！”
萬裡媽媽也急忙說：“是啊，白爺。萬裡他從小身體素質好，生一次病不要緊的。最重要的是能為科學研究做貢獻，你一定要讓他回去！”
我心底一陣悲哀。
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這些落後又淳樸的人們，甚至把白莫寒所做的事情當成了一種偉大的信仰。
白莫寒看了我一眼，對萬裡說道：“真的不行。你這次病的有點嚴重，好好休養。”
白莫寒說完便離開了，沒有過多解釋。
萬裡怔怔的，不再開口說話，眼角甚至有淚珠滾落。
這少年，手術劇痛中都不曾落淚，現在反倒哭了。
楊春花看向我，“晴姐，要不你跟白爺說說，讓萬裡繼續去研究院吧。島上被選進去的人沒有一個中途不乾的，萬裡如果不能回去，就是第一個被……”
楊春花看了下萬裡的神色，沒有繼續說下去。
但大家都明白她的意思。
我也明白。
島上的人以入選研究院為榮，萬裡卻被中途退回，在島上肯定會被人嘲笑。
“你們信任白哥就該知道，他自然有他的考量。我覺得，健康最重要，萬裡當務之急，是養好身體。”我看著床上，萬念俱灰的少年，想勸幾句，卻又不知該從何處勸。
我隱晦的說：“其實，待在研究院也不一定就是好事。萬裡你可以自己想想，科研的過程總是伴隨著更多的危險，甚至要承受更多的痛苦……”
“我不怕危險，不怕痛苦，我就是想回研究院。”萬裡不甘的說。
我看著他那雙眼睛，內心仿若在被針紮。
現在就算我直接告訴他，那就是個騙局，你們就是供人試驗的小白鼠，他怕也會心甘情願的說，他願意做那小白鼠。
沒有知識的人，往往更容易被人洗腦。
我來到白莫寒辦公室，他身上的白大褂微微敞開著，整個人慵懶的靠在沙發上，揉著眉心。
還是那副醫者仁心的高尚模樣。
他說：“我答應你的，以後每人隻用一年。之前那些人，也會陸續讓他們回去。”
白莫寒挑眉看向我，“因為這件事，盧瑟跟我大吵了好久，被我無視了。晴晴，我想讓你知道，在我這裡，你最重要。”
我沉默了許久，開口道：“好。我答應你。我會聽話。我會，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