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穆宇軒從浴室出來,習慣性的喊了一聲樸笑笑的名字。
“笑笑,過來,幫我吹頭發。”
“笑笑……”
臥室內安靜極了,無人回應。
穆宇軒站在浴室門口,愣了許久,才猛地反應過來,神色瞬間黯淡,緩緩低頭,垂下清冷的眼眸,看著地麵出神。
木質的地板上,透明的水珠一滴一滴的往下淌,發出輕微的滴答聲響,最終凝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水圈。看起來清澈瑩潤,像清晨的露珠,也像女人哭泣時,落下的淚滴。
腦海裡自動浮現出女人哭得梨花帶雨的臉,淚水一滴一滴的落在他手背上,卻深深流淌進他的心底。
他想,許是在浴室裡待得太久,被熱氣影響,蒸壞了腦子,已經忘了女人已經離開彆墅了。
思及此,男人苦澀的扯了扯嘴角,拉過肩上的毛巾,快速擦拭著頭頂濕漉漉的黑發。但還是有不聽話的水滴,沿著他的臉頰滑落,一滴一滴的往下淌,鑽進男人敞開的浴袍裡。
男人顧不得擦拭,最終扯掉了肩上的毛巾,扔到了一旁的衣帽架上。
少了女人的彆墅,忽然變得冷清了許多,即便房間裡打了暖氣,還是覺得有冷風透進來,吹的脊背涼颼颼的。
這幾年,習慣了女人在身邊,不管是向他撒嬌也好,跟他鬥嘴也罷。隻要有她在的每一天,他都覺得很好。即便是碰上不好的天氣,也會因為女人的笑容,瞬間得到治愈。
但這些美好,竟然在一夜之間全部崩塌了。
男人走到床邊,看著疊得整整齊齊的床鋪,心頭升起一陣酸澀,胸口隱隱作痛,心跳聲都變得紊亂急促。
明明早上,女人還躺在這張床上,躺在他的身邊,才一個下午的時間,一切都變了。
獨自一人躺在空蕩蕩的床上時,心中的思念就開始泛濫成災,怎麼都控製不住。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隻要一閉上眼就會自動浮現出女人的臉。
他連做夢都想看見女人,聽聽她的聲音。
天知道,他有多想她,恨不得立馬去景苑,將她狠狠揉碎在自己的胸膛,再也不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半步。
即便是在夢裡,他也是思念成災。
想念她溫軟的笑容,想念她的聲音,想念她說話時臉上出現的每一個細微表情。想念她身上獨有的茉莉清香,想念她海藻般濃密的長發劃過他的臉頰,他的胸口時,心口泛起灼熱的那種感覺。
想念她毫無征兆的撞進他的胸膛,想念她從背後抱住他的那一抹炙熱的溫度。想念她依偎在他的身旁,枕著他的肩膀,或是擁著他入眠的每一分每一秒。
想念每次擁抱著她時,她身上的每一處柔軟的肌膚。
想念她柔軟的唇和會說話的眼睛。
後來,他果然做夢了,也夢到女人了。
但夢到了,不代表可以如願以償。
夢裡,女人似乎把他最不願意聽到的話,清清楚楚的全部說了一遍。每說一句,她的聲音都清醒無比,讓他備受折磨。
夢裡的畫麵有些熟悉,也是兩人坐在餐桌上,靜靜的用餐,全程沒什麼言語交流。
後來,女人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抬起頭看他。
“穆宇軒。”她叫著他的名字,語氣平淡,和往常沒什麼兩樣,可她眼底的光芒卻忽然黯淡了下去,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從前,他可以輕而易舉的在她的眼底看到那道明亮又璀璨的光,但在這個夢裡,他卻怎麼都看不到了。女人表麵看起來和平常無異,但她的眼神終究是變了,變的冷淡又陌生,沒有情緒,毫無波瀾,平靜的讓人心裡發慌。
“怎麼了?”聽到女人叫著自己的名字,他也停下手中的動作。
女人左手微微彎曲,手肘支在桌麵上,用手掌托著下巴,若無其事的朝他眨了眨眼睛,神色無謂。
下一秒,她的話令他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