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安不覺得自己哪裡有錯,他隻是想保護自己而已。
那些事沒有落在其他人身上,他們當然可以站在道德製高點,毫無壓力的譴責他。
可是孟安永遠不會忘記,自己倉皇逃回家的那天,父母震驚過後又厭惡的眼神。
實際上,警察帶著商厭來敲門的時候,他不是沒想過要出去作證,但是卻被自己的爸爸強行捂住嘴巴,給還在屋裡不準出去。
他們告訴他,這是一件不要臉的事,不可以讓任何人知道,如果外人知道了,不僅他會被人指指點點,就連父母家人也會抬不起頭。
甚至可能父母的工作也會丟。
那天晚上,孟安被爸爸帶進衛生間洗了三個小時的澡,媽媽一邊給他洗澡一邊流淚咒罵。
她罵了很多人,罵劉文,罵孟安的爸爸,罵商厭,也罵孟安。
孟安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優雅賢惠的媽媽原來有這麼多不同的詞彙罵人。
不過他也明白了,原來他已經成了整個孟家最丟臉的存在,嚴重的話還是會讓父母抬不起頭的。
秦初念自然能看出來孟安情緒的崩潰,誠然,在這件事上,孟安也是受害者。
可是讓他受到傷害的人並不是商厭,秦初念也可以肯定,後來那些指責孟安的人裡麵,也不可能有商厭。
所以,孟安憑什麼認為商厭就應該替他承受下所有後果。
難道就因為劉文的魔爪沒有伸到商厭身上,所以孟安就能理所當然的認為這都是商厭活該?
簡直謬論!
不過秦初念大概也知道了,孟安這種人應該也不會認為自己哪有錯誤,但是好在她也算清楚了怎麼一回事。
她站起身,目光淡淡的落在孟安身上片刻,隨即就輕飄飄的移開了。
“好,我知道孟先生的想法了。”
孟安抬起臉,他臉上的痛苦還沒散去,隻聽見秦初念冷然的嗓音:“我隻是想來弄清楚原因,不過現在我已經知道了,我替我家阿厭感到可惜,孟總,祝你一切順利。”
秦初念看著他的眼神,其實帶上了一些憐憫,但更多的還是嘲諷。
她也替商厭感到不值。
不過孟安的反應是很快的,在秦初念還沒走出辦公室之前,他突然明白過來一件事。
麵前這個女人,出身於滬市秦家。
而且她也說了,商厭的姐夫是淩華的盛總。
孟安深呼吸一口,風暴在頭腦中不過一秒,他就睜開眼,在秦初念踏出辦公室的前一秒叫住她:“所以你想讓我做什麼?”
秦初念腳步一頓,她緩緩回頭看向孟安,臉色平靜淡然。
孟安低沉著嗓音道:“既然商夫人說了找我,不是為了確定什麼,那就是有目的了對嗎?”
他坐在那裡,眼神複雜的看著秦初念,放在腿上的雙手緊緊握拳,像是下了多大決心似的。
孟安僵硬著脊背問:“是不是如果我不答應,淩華這筆單子我就談不成了?”
秦初念的身子慢慢轉了回來,她唇角牽起一抹微笑:“孟總要搞清楚一件事,淩華公平公正,是看實力說話的,就算你答應了我的事,我也不會保證你一定就能和淩華成功合作。”
“隻不過。”秦初念頓了下,話音一轉道:“如果你不答應,我想我應該能保證,你現在就得收拾東西離開淩華。”
秦初念這無疑已經是赤裸裸的威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