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內有些陰冷，大汗卻覺得被南蘊注視時，再多的冷意也無妨。
只是二人一陣未語，大汗被南蘊盯得雀躍的心漸漸落下，他不知所措抿了抿唇，試探詢問：“可…可是怎麼了嗎？”
一對上南蘊清冷不含任何情緒的黑眸，大汗更是不知要說什麼才能化解此刻的沉默。
南蘊緊緊盯着他，漆黑的眼眸中儘是大汗的身影，這若是換做平時，大汗定然會覺得開心，可此時此刻只有不明是以與慌亂。
“大汗。”
南蘊望着大汗不曾挪開視線分毫，她微吸了口氣，面色坦然而又認真：“方才那人盯着我看，我雖不滿，卻對你突然用匕首刺他更不滿。”
“有些話我已經與你說的很清楚，我也想將我們二人之間的距離拉開，若你再作出這般舉動，中原與吐蕃得合作會繼續，但留在吐蕃的盟友我會換人。”
“而今小王子猛烈進攻中原，上一次你的人助陣卻也死傷慘重，我希望你能把一切的心思都放在交戰上，話已至此，我希望大汗你能明白我的意思，明白我這番話的意義。”
南蘊說完，不再看大汗，直接轉身離開了這裡。
說這些話時的語氣生硬，卻也是她想了許久才決定說的。
她顧及兩國盟友此事，一直不願將話說得這麼明，也唯恐傷了大汗的面子。
但方才大汗替她傷人動作，她實在是不想給任何人誤會的機會，也不想大汗越陷越深。
唯有快刀斬亂麻，才能解決一切。
次日天不亮，南蘊將自己的東西全部收拾妥當，隨即掀開帘子準備離開，料想正面碰上不知為何而來的大汗。
“你……”
大汗望着南蘊背包袱的動作，神色猛然一頓，昨日被南蘊那麼一說，一整夜他都未能休息，今日一早過來就是想再次道歉，可誰曾想看見南蘊準備離開一幕。
他落寞垂下眼帘，語氣微低：“你要回中原了？”
雖是在問南蘊，可話的語氣儼然是肯定。
南蘊也不想隱瞞他，直接點頭表明要離開，她看着垂眸不語的大汗，更覺得可惜。
若是大汗對她沒有男歡女愛之意，她與大汗定然會成為要好的朋友，她對大汗是有欣賞的成分在的。
只是如今，這一切都被打破了。
南蘊不想大汗誤會什麼，也不會做背叛北涼寒的事，只有她主動疏離大汗，這一切才能不會引發那些沒有必要的事情。
大汗扯唇苦笑，早知如此，他絕對會將自己的心意深深埋藏在心底，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南蘊察覺。
半晌，他才抬頭，深呼吸后強擠出笑容：“也罷，總歸你都是要回中原的，我這邊安排人送你過去。”
“不必。”
南蘊搖頭拒絕，她並不是沒有獨自回去過，換做以前，聽到大汗這麼說，她興許還會同意，可在這個想要拉開距離的節骨眼上，她絕對不會同意的。
然而，這一次大汗的面色十分強硬。
“權當做朋友護送你離開，我已經知曉你對我的態度，你放心，從今以後那些話我定是絕口不提，只…只盼你還能把我當做朋友。”大汗笑容有些蒼白，眼神充滿了受傷之意。
但他清楚，他此刻若是不說的再清楚一點，南蘊只會離他越來越遠。
眼下這般，以朋友的借口，還能時不時看着南蘊，偶爾與她說得上話，這對於他來說，已經是最佳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