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了嘉禾,昭華白皙的胳膊,就這麼暴露在眾人眼下。
上麵根本不見守宮砂。
宣仁帝本來還相信昭華,現下勃然大怒。
“荒唐!簡直荒唐!”
氣血衝腦,他頓覺頭暈眼花。
皇家的聲譽,與金世子的婚事……這下都完了!
綠蘭也嚇得腿軟。
慘了!
公主要是出了事,她以後可怎麼辦!
嘉禾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慌張地盯著昭華。
“昌平,你,我,我不是……我是想幫你的。可你怎麼……”
然而下一瞬,嘉禾這偽裝就有些僵。
因為她發現,麵前的昌平一點沒慌,相當泰然。
昭華將手掙脫出來,放下袖子。
隨後,她上前一步,從容道。
“父皇,兒臣的確沒有守宮砂。”
“你……你還說得出口?!”宣仁帝怒斥。
他對她太失望了!
原以為,她比昌平懂事。
沒想到啊,兩人都是一個樣子!
她怎麼對得起他的器重!
怎麼對得起,他費儘心思將她接回宮中。
昭華適時地流出兩滴眼淚。
“父皇,眾所周知,這守宮砂點一次,少則一年,多則三五年,它就會自己褪去。
“因而此物需要不斷點上,直至女子出嫁。
“可是……可是兒臣在太廟三年,這守宮砂早已褪色了。
“回到宮中,身邊也沒有親近的嬤嬤提醒……”
陳諾一聽就覺得她在撒謊。
“怎麼會呢?堂堂公主,怎會連這種事都忽視?”
“住口!”陳將軍沉聲嗬責。
他這個女兒,性子也太直率了。
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到現在都分不清。
昭華抹了抹眼淚,接著前話道。
“後來去探望外祖母,外祖母看見兒臣這守宮砂褪色,才提起此事。”
嘉禾根本不信這套說辭。
她故意提問,“那後來怎麼……”
昭華眼神悲哀憐憫。
“兒臣從前不知這守宮砂如何製成,之後聽聞,是要將名為‘守宮’的活物捉來,關在籠中,每日以朱砂喂之,時機一到,便將那守宮搗碎,‘水染其汁,以染女子辟’。
“兒臣……兒臣實在不忍心。
“兒臣居太廟三年之久,平日裡聽大師講經,素問‘割肉喂鷹’、‘舍身伺虎’等典故。
“兒臣心誌不算高,沒勇氣做此等事,但也不忍起殺生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