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說的什麼。”魏玠異常平靜地望著嚴大人,手卻用力握緊了。
那藏在眼底深處的,是即將噴薄而出的星火。
包含著思念、懊悔、震驚與錯愕。
還有那沉甸甸的——失而複得的慶幸歡喜。
情到深處,反而越發謹慎,不敢輕易相信,怕眼前的美夢太脆弱,稍微一碰就破碎了。
魏玠視線緊鎖著嚴大人,追問。
“你說,她在皇宮?”
嚴大人怔怔地點頭,旋即極為認真地反問他:“此事,魏相當真一點不知道嗎?”
魏玠喉嚨沙啞,發出的聲音宛若被砂礫擦摩過,又像被刀子刮傷了。
他站起身來,一步步走向嚴大人。
越來越靠近的同時,他薄唇微顫。
“真的……是她嗎?”
見他這種反應,嚴大人一時無措。
這魏相怎麼怪怪的?
就好像早已把人弄丟了似的。
魏玠瞳仁收縮又收縮,聯想到諸多線索後,他等不及聽嚴大人回複,當即越過他,頗為急切地出門了。
門邊的陸從一看主子出來,立即跟上去。
“主子,發生何事,您這是要去哪兒?”
……
魏玠想入宮。
他要親自去看看,那位剛回宮的嫡公主,究竟是不是昭華。
如果是,那他要問問她,為什麼。
可不幸的是,宮門已經落鑰了。
魏玠無法通過正當途徑入宮,若是悄然潛入皇宮,換做以前是能夠輕鬆做到,可他現在……
他闔上雙眸,有種深深的挫敗與無力。
也罷。
就等明日再說吧。
這一夜,魏玠沒有半分睡意。
他讓手下去查那位嫡公主的事,這才知曉,皇家真的有位丟失已久的公主。
本來懷疑昭華故技重施,這次是冒充嫡公主入宮。
可後來又查到,她的身份已被褚思鴻認證過,其中一樣證據,便是那玉墜。
那玉墜瞧著普通,實則內含機關,裡頭有公主的生辰八字,乃皇上親筆題寫……
魏玠聽著這些事,心一點點下墜。
次日,天還未亮,他就換上朝服,準備入宮。
一個多月來,他第一次重歸朝會。
陸從頗為擔心。
“主子,白老大夫說,您的身體……”
“無需多言。”魏玠打斷他這話,望向外頭,雖說陽光還未破曉,他卻已然看到光亮。
寶定宮內。
今晨,昭華收到長公主那邊的密信。
她正要打開來看,婢女進來傳話。
“公主,魏相在外求見,並讓奴婢將這信交由您親啟。”
昭華已將長公主那封信收好,聽聞是魏玠要見她,眼中拂過一絲詫異。
早前便聽說,魏玠在家中靜養,這一個多月都沒來上朝會。
但她有準備——他早晚會知曉她的事。
可即便如此,今日他真的直接來找她,她這心還是莫名惴惴然,無法立即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