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憑什麼?她姓裴,她是我的孫女,你,是個什麼?”裴南康少有的譏諷道。
“他是我喜歡的人。”裴一枝在這時候出人意料地站起來,站到了韓驍旁邊,緊緊拉住了身邊的手。
不光裴南康,就連韓驍也是吃了一驚。
他以為她還沒原諒自己。
而裴南康,他隻是站在原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一枝,你不能......”他又一次抬起手。
這隻手卻顯得那麼無力。
“不能,不能什麼?在這個家裡,聽你對彆人怎麼算計怎麼虛偽的教育嗎,聽你對我沒有一點感情的利用嗎?聽那個女人,惡心的女人每天在你的房間尖叫嗎,還是看你們在那房間裡乾惡心的事......”裴一枝的身體微顫,看裴南康的目光完全像在看一個陌生人,就連她的聲音也帶著啜泣和恐懼。
“你知道嗎,你能想象一個女孩打十五歲起就開始忍受這一切嗎,你能想象一個十五歲的女孩看到那副景象,兩個人拿著刀互相割對方的身體然後做那種事嗎,我受不了,我受不了,我也裝夠了,我每天都在噩夢裡度過,我甚至都不敢主動跟男人接觸......”裴一枝哭著道。
“還有,你不光跟那女人這樣,你還跟孩子這樣,我不懂,我不懂你為什麼這樣,你不是我的爺爺,你是個魔鬼!”她的身體愈發顫抖。
裴南康徹底僵在原地。
韓驍同樣被震駭得僵在原地。
他知道裴南康不是個好人,可這從裴一枝口中說出的,更出乎了他的意料,不想這個人竟會如此變.態!
裴南康,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還能說什麼呢?
他以前心狠手辣,不計一切後果也要達到自己的目的,現在他老了,他知道了後悔,他知道該回饋了,可如今身邊與他最親近的孫女也將要背棄他。
或許隻有他自己才以為跟彆人是“親近”的。
就如同裴家所有在他麵前畢恭畢敬的親人們。
終於,到現在他才知道,自己一直以來都是孤家寡人一個。
如此淒涼而已。
從決定攀上司馬氏這棵大樹開始。
他錯了。
縱使如今似乎擁有了一切,他還是錯了。
夢魘,不光他的夢魘,還有家人的夢魘,都是永遠也無法治愈的。
許久後。
裴一枝擦了擦眼淚,平靜下來。
“我們走。”她拉著韓驍的手。
走廊裡站滿了黑衣人,他們攔住了兩人的去路。
“你們乾什麼?”裴一枝瞪道。
黑衣人們沒有言語。
雖與食屍鬼不同,但這些人同樣是裴家最精銳的手下。
“讓開!”裴一枝怒斥。
黑衣人們一動不動。
他們一如雕塑一般。
“放她走吧。”裴南康的聲音在這時候傳過來。
緩緩走出房間,他現在看起來極其的疲憊。
韓驍看了他一眼。
裴南康的腦袋與此同時抬起來,幾秒後,眉頭緊緊的皺起來。
走廊裡的黑衣人們,誰也沒想到,居然還是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
裴南康的臉色凝重起來。
“我說的話,你們聽不到?”他瞪著他們。
黑衣人們既沒有回答,也沒有動作,好像這裡完全沒有裴南康這個人。
豁然上前,裴南康甩手就給了一個人一巴掌,“他媽的聾了?”
黑衣人果真如聾了般,仍是不為所動。
“你們沒聽到我的話嗎!!!”裴南康不顧形象的大吼。
“他們聽到了,不過我沒有聽到,你,再說一遍?”突然有一個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