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也輕輕歎息。
她是大夫,道家的五行八卦接觸過一些,但離精通還差得很遠。
如今看來,能製住這陸守真的,也就隻有沈抱樸了!
玉衡又道:“且除了三天尊之外,還有兩位天尊,也身處幽州城中,但具體是哪兩位,就不清楚了!”
沈意眉頭皺得更緊:“對方除了程達,可還有猛將?”
“有……除了程達,還有兩位,一位孟和,一位董其成,都是以一敵百的虎將!”
這兩位的信息倒是並不陌生。
孟和是榮和三年的武狀元,之後因為打死了人,逃竄而去,至今不知所蹤。
而董其成的父親,曾是開國將領幽州方定侯麾下的一員虎將,跟隨方定侯一路征討。
然而在鎮守西南時,方家一家慘遭賊人屠戮,其麾下副將董其成從此辭官,隱姓埋名,卻不料在幽州出現了。
“真是一場硬仗……”
君佑天捏著眉心,喃喃道。
“不過董其成似乎對陸守真頗有意見,認為女人不該帶兵……孟和倒是對獻王死心塌地!至於陸守真與獻王之間……似乎也是不和已久!”
玉衡擔心女兒的安危,將自己知道的一股腦兒全倒了出來,隨即希冀地看著沈意。
沈意猶豫著,還是點頭。她是個重諾之人。
儘管她並不喜歡搖光,但玉衡的消息對他們很有幫助,因此她還是去了一趟戰俘營。
搖光沒有與獻王的那群反軍關在戰俘營裡,而是單獨關在一輛囚車裡麵。
夜色黑漆漆的,搖光坐在囚車之中,衣衫破爛,血汙遍布,過分蒼白的臉上隱隱透著瘋狂,反而有種驚心的破碎之美。
看見沈意,她艱難地扯出一抹諷刺的笑容。
“藍雪慧,你現在心裡很得意吧?”
沈意沒有回答,隻是給了她一碗藥湯,憐憫地看著搖光。
“喝了吧!今夜會有人送你出去!”
搖光微怔,警惕道:“我娘呢?她怎麼辦?”沈意不語。
“你……”
搖光還想說什麼,卻被沈意一手點了穴。溫熱的藥湯灌入喉嚨,帶著一絲絲的血腥氣,讓搖光疲倦的精神略微舒緩了一些。
搖光怒瞪著眼睛,卻冷不丁地看見麵前女子的皓腕上有一條已經結痂的血痕。
那血痕隻出現了一瞬,隨即被袖子遮掩。
沈意不容分說扣上了對方的脈搏,確定毒已經解了,她才淡聲道:“好好休息!”
搖光怨毒地瞪著沈意,對方卻轉身而去。
搖光隻覺得眼皮越來越沉,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隻記得睡夢中,一雙粗糙又冰冷的手似乎拂過了她的鬢角。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午夜時分。月光冰冷的灑在身上,搖光一個激靈。
隔壁的戰俘營中,還有些士兵頭碰頭說著小話。
“哎哎,聽說了沒有,下午……軍機大營那邊拉出來一個死人!”
“據說是個婦人,還是自殺的,那長指甲直接穿透了心口,可慘了!”
“好像是因為通敵之罪吧?沒抄家滅族算便宜她了!”
耳邊寒密窣窣的聲音像惡魔的低語,搖光一個顫抖,死死地扒著牢籠,剛想開口,胸口卻輕飄飄地掉出一封血書。
熱淚瞬間奪眶而出,搖光指尖顫的厲害,終於打開了那塊布。
上麵八個血紅的字,讓她徹底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