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沈意不怎麼高興,斬鳶這才壓下了心頭的那點兒疑慮。
他笑著走進去將人圈在懷中:“生氣了?”
“是啊,氣自己好心沒好報!”沈意嘲諷勾唇。
斬鳶無奈,隻得低聲保證道:“放心,我心中有數,這次跟你沒有關係!”
沈意眉毛微動,又仰起頭,擔憂地望著他:“可是,沒有後續的糧食,我們軍中……”
斬鳶微微笑起來,眼中是異樣的殘忍。
“事到如今,背水一戰又何妨?”
沈意抿唇。
斬鳶像是想起了什麼好笑的東西:“突然想到,如今君佑天應當還在朝廷軍中!”
沈意唇角微動,麵不改色地扯謊。
“陛下那邊早就看出汝陽王有反心,朝廷讓聞三虎作為老將出征,君佑天這個暫代元帥,此刻恐怕已經交出虎符了!”
驀然聽到君佑天的名字,斬鳶有些不悅:“你喜歡他?”
沈意回頭,盈盈一笑:“我隻喜歡我自己。”
斬鳶目光微頓,聽著她這般天真又殘忍的話語,心頭似乎被什麼撞了一下。
他捏住她的下巴,居高臨下道:“以後,你隻能喜歡我!”
女子不說話,依舊笑盈盈地看向他,眼中卻無半分情誼。
斬鳶突然感到一陣煩躁。
還不等他細心分辨這種情緒,門外,便有八百裡加急的軍報傳來。
“主上,不好了……平邑城失守,三天尊自儘於城下,聞三虎帶著軍隊,已經拿了我軍三座城!”
“轟隆--”一聲。
晴天霹靂,斬鳶眉宇猛地一凝。
聞三虎大敗幽州軍的消息不日便傳遍了整個幽州城。
溪山郡,留風郡,安西郡全部失守,大軍直直向前逼近,不出三日,便要直取幽州城!
沈意坐在後花園裡,慢悠悠地賞著花。
一旁照顧了她多日的侍女奇怪地看著她,這個夫人自從來到這裡,除了上次給出的糧食之策,似乎從未有什麼事情能讓她上心一般。
就好比現在,大軍壓境,她卻毫無所覺似的。
怔愣間,西邊獻王府內,一個年輕而倉促的身影行色匆匆,險些撞了上來。
沈意險些被撞懵。
侍女怒喝道:“什麼人,竟敢頂撞夫人!”
撞了人的少年不過十八歲的模樣,長著一張娃娃臉,臉上充滿惶恐,一個勁兒地道歉。
“小人是薛將軍的貼身侍衛,去給薛將軍送披風的……”
沈意站定,著擺了擺手:“趕緊去吧,遲了可是要挨罰的。”
小侍衛一個勁兒點頭,一溜煙兒跑了。
沈意不著痕跡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腕。
手腕上的疤痕也已經愈合,但她的手腕處,一縷殷紅的血線透過皮膚,似乎怎麼都洗不掉。
牽絲蠱,不管被種了子蠱的人走到哪裡,都像是剪不斷的風箏線一般,牢牢地被母蠱攥在手中。
牽絲蠱的母蠱對於用蠱者的身體負荷同樣巨大,斬鳶身上已經有幽王蠱的存在,再去種其他的蠱,他自己先會死翹翹。
可這人掌控欲極強,必定也不可能將蠱種到旁人身上。
唯一的可能便是母蠱還在這彆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