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兆水皺著眉頭道:“老朽雖然不問世事,卻能看出來,君督主是做大事的人,日後您若是有三妻四妾……”
“不會!”君佑天打斷了張兆水,“我這輩子隻要她!也隻會有她!”
看著君佑天如此執著的模樣,張兆水長歎一口氣,也不再說什麼。
女子細弱白皙的手腕被割開,詭異的紅色蠱蟲一點一地蠕動著進了傷口。
母蠱入體,沈意昏迷的麵容上驟然湧現出一層異樣的潮紅。
母蠱占據身體,不斷驅趕著子蠱。
不一會兒,纖細的皓腕處,一隻更小的子蠱慌忙逃竄蠕動著,順著手腕處的傷口緩緩爬了出來。
“就是現在!”
張兆水沉聲一喝。
身邊,君佑天毫不遲疑,將自己的手腕割開一道血口子。
血流如注間,那子蠱像是找到了什麼最愛的美味般,順著兩人緊緊相貼的皮膚,鑽入了君佑天的手腕,再無聲息。
蠱術已成,塌上女子的呼吸重新變得平穩起來。
君佑天臉上掛著一絲滿足的笑容,任由張兆水替自己包紮好胳膊,另一隻手輕輕撫上了女子的發絲。
“這下你我才是永遠都不分開了!”
落十九和扶風對視一眼,彼此都能看到對方眼中的歎息。
毫無疑問,督主如此不顧自己的生命安危,回頭若是讓煙雨樓內知道了,還指不定怎麼麻煩呢……
……
沈意隻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中,是皇宮的高牆與飛簷畫角。
一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姑娘目光癡傻,眉間的紅印灼灼生花。
這……這不是幼時的她嗎?
小姑娘走得跌跌撞撞,似乎迷了路。
沈意隻覺得自己的身體不受控製般跟了上去。
她們一起經過了昭和宮附近,又去了宮牆後麵的假山。
一陣伴隨著辱罵的拳打腳踢聲傳入她的耳朵。
年幼的蕭澤正指揮著幾個強壯的太監,對一個幼小而瘦弱的身影拳腳相向。
“給本皇子打!”
“這……三殿下,這畢竟是昭和宮那位的,也算半個皇子……”
“少廢話!本皇子的話你都不聽了麼?!”蕭澤高傲地仰著頭:“他是個狗屁皇子,就是個孽種!下作的孽障!”
“給我打!反正這小野種不敢告狀!”
儘管距離隔得很遠,沈意還是看見了。
那是幼年的君佑天!
她急切地想衝過去,手卻穿透了那些人的身體。
還沒來得及反應,身邊,幼年的她卻已經撲了上去,一口咬在蕭澤的手臂上。
蕭澤吃痛地甩開她,登時大怒。
“哪裡來的小賤人!居然敢打本皇子!給我一起打!”
年幼的沈意被甩在了地上,卻死死抱住了被打得更慘的君佑天。
一旁的太監總管認出了他,急忙阻攔道:“殿下!殿下……這是藍將軍的長女藍雪慧!”
“今日是藍將軍的戍邊出征宴,咱們還是不要多生事端了!”
藍長清出征在即,若他的長女在皇宮內被欺負,這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
蕭澤雖然跋扈,卻也不是完全沒腦子。
他捂著手臂上的傷口,惡狠狠瞪了沈意一眼,帶著一群人甩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