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良沉吟了一會兒,這才歎了口氣道:“當年,我一心入伍,便是因為崇拜藍將軍,如今這麼久了,這鄴城內,居然還有人記得他!”
“這東西私下裡看,千萬要收好,可彆被旁人發現了!”蔡良沒有再計較,隻是頗有些意味深長道。
“尤其是……彆在竇將軍麵前看。”池老四眉頭微動,狀似不解道:“這是為何啊?”
看著一眾新兵好奇的目光,蔡良又觀察了下四周,這才道:“當初薛征將軍與竇靖西各自都是藍將軍手下的兩員大將,人人都說顧將軍乃是因為在戰場上舊疾複發,這才導致重傷不治,而紅纓將軍性子烈,也自此追隨藍將軍而去!”池老四和落十九的眉頭狠狠地擰了起來。
儘管沒有親眼見過,但齊紅纓並不是什麼丈夫死了就要追隨而去的小女人。
蔡良抿著唇,想起軍中謠傳出來的那一出《肅西川》的戲,繼續道:“聽說是當時薛征薛將軍要看屍體,但竇將軍以害怕會驚了藍將軍的屍體為由,硬是不讓看。”
“後來兩個人因此產生了分歧,不知怎的,這時候朝廷來了一紙調令,薛將軍調去了青州!”
一群人聽得直唏噓搖頭。
有個士兵小聲道:“我有兄弟是在城主府當差的,最近出了不少流言……都說是,是竇將軍害死了藍將軍!”
“其實……就這麼看來,也不是不可能!”
“就是,藍將軍多好的人啊……”
伴隨著不少士兵的質疑與城中的有意引導,城中的流言終於炸開了鍋,並且精準第送往了城主府中。
蕭浚最近很是煩惱,雖然他回到了北疆,但竇靖西作為他曾經非常信任的部下,卻沒有丁點兒要跟他示好的機會,反而儘數跟著蕭瀾鞍前馬後!
他如今身份不明朗,卻又害怕使臣看出端倪,隻能跟下水道的老鼠一樣,窩在城主府中。
這一日,他照例用膳,卻驟然聽得牆根下兩個小廝正在竊竊私語討論著什麼。
“哎,聽說沒啊,最近城中鬨得越來越凶,都說是竇將軍害死了藍將軍,還說二皇子謀反失敗,根本沒死……就是被竇將軍給救了!”
“謀反之罪?那藍將軍豈不是太冤了!”
蕭浚聽著,終於忍不住怒火,狠狠摔了筷子!這竇靖西到底想做什麼?!
此時,正在書房與蕭瀾談話的竇靖西聞言不由得打了個噴嚏。
“竇將軍似乎很冷?”
蕭瀾似笑非笑地把玩著手中的佛珠。
竇靖西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驚恐地搖了搖頭。
“竇將軍應當知道朝廷這次的來意吧?”
蕭瀾居高臨下地看著對方:“二皇子謀反落敗,更是燒了刑部大牢縱火而遁逃,這些事情後主早就知道了!”
“竇將軍這麼多年為人臣子,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竇靖西狠狠地打了個冷戰,低聲道:“臣……知曉!”
“交出蕭浚,你販賣猛火油之事,可以既往不咎!”蕭瀾挑眉,不放過竇靖西丁點兒表情變化。
眼看著竇靖西眉宇間露出一絲輕蔑,蕭瀾眯起眼睛,心中忽地雪亮。
竇靖西販賣猛火油,連幽州川蜀都知曉,即使邊疆消息難通,但亦有藍將軍的舊部暗暗寫折子彈劾。
可這些折子,最終卻都像是沉入水中,一個水花兒都見不到。
一個二皇子沒了,竇靖西仍然如此猖狂,隻能說明,他背後倚仗之人遠不是二皇子,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