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六不僅告訴我們他的槍根本傷不了我們。
還告訴我,他命不久矣。
原來,因為常年在地底活動,和陰氣入體。他早就查出得了肺癌。
要知道肺癌放到現在治愈的利率都很少,更彆說八十年代。
那時候醫療設備確實還很落後。彆說肺癌這種大病,就是肺炎肺結核,甚至於一個支氣管炎就可能要了人命。
如果他真的得了肺癌,他說他時日無多,確實不是胡說。
他之所以金盆洗手後,願意再次跟著那幫人來這。
也是為了完成最後的心願。找到師父和血玉。
之所以告訴我們這些,是他從我身上看到了一種情感。
一種江湖上對人對物的情感。一種那個時代特有的革命友誼情感。
混跡倒鬥行幾十年,他也早就厭煩了這種生活。現在孑然一身離去也沒什麼不好。
收了槍,告訴我們這些,劉六的臉上似乎多了幾分滄桑。
似乎那幾十年的倒鬥生涯全部寫在了臉上。
看著那張滄桑衰老的臉,不知怎麼的,我想起了我爺爺。
爺爺也是操勞了一生,沒有一天得閒的時候。
而劉六能這麼坦然的說自己生病的事,可見他人雖小,氣量卻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看著劉六,我心裡更加的同情他,甚至有點可憐他。
我更是佩服他。
於是我說:“六叔,我以後就叫你六叔了,其實我的出身也不好,但是我會好好乾的,我向您學習。”
一個少年的心中的熱血被點燃。
而劉六卻搖了搖頭,苦笑道:“小子,咱們這行,沒有出身好的,要不是出身不好,被逼無奈,誰也不會乾這個。這行的凶險你現在還體會不到,也罷,既然你有心留在這行,那我也不多說。我問你,血玉確實在你那?”
他像是在問最後一遍。
我重重的點頭:“在,我不騙您。玉確實在師父那屋,您等著,我介就去給您拿……”
“不用了。”
就在我要邁步走時,他突然叫住了我。
他再次歎口氣,然後走過周老二,走到了我麵前。
他說:“不用了,不用了,知道師父的下落,我已經很知足了,有那樣一座大鬥給師父陪葬,也算是他最好的歸宿了。”
“那塊玉對我來說已經不算什麼了,我總不能帶進棺材裡,像那些被我倒過的鬥一樣被人惦記著。不一定那天就被人挖墳掘墓盜了去。這麼多年,皇陵王墓,我見的太多。珍奇異寶也見的太多,但又能怎麼樣呢。人,過的是這一生,是使命,是傳承。”
說著話,他像是看透了人生的本質,不斷的苦笑著。
我也不知道怎麼去安慰他。
當時我可沒有他那樣的人生感悟,一心還隻想著掙錢。
最後他落寞的眼神看向我,眼神裡閃過一絲的光芒。
“小子,我問你,你叫什麼名字。”他突然問我名字。
“我,我叫江天,長江的江,天地的天。”
“江天……好,好名字。你來,江天。”他叫著我的名字讓我接近他。
我向前挪了兩步,不知道他要乾嘛。
我站到他的麵前,他讓我俯身。